梁葆光急急忙忙赶回大院的老房子,推门就见两个穿着深色军装的男人在客体里坐着,正在陪老两口说话。他瞥了一眼对方肩膀上的双枪肩章,就明白姑妈为何在电话里把事情说得那么严重了,这是直属总参的人。
梁耀祖门生故吏近半从军,姑父贺军翔也在部队里任职,家里对那里头的编制还是很了解的,一看服装就知道人家的身份了,然而作为当事人的梁葆光是很不满的,“两位有什么话不好在电话里讲,非来家里找我?”
“我们这次来是想要请您帮个忙,不过事情太过重要不好在电话里讲,而且您的电话也没开机,我们只能登门拜访了。”用警方的手机定位找人很方便,以总参工作人员的身份只要打个招呼就行,然而梁葆光国内的手机并没有开机,他图省事直接用着南半岛SK电信的手机卡。
梁葆光冷笑了一声,这些家伙在别人面前可是横得紧,换做普通人的话怕是直接拖走塞进车子里了,哪儿会这么好声好气地解释,“是吗,多重要的事情倒是说来听听,看看有没有比我留在家里过年重要。”
总参来的两个对视了一眼,一个人站到前面挡着其他人,另一个则凑到梁葆光的身边掏出了一张纸巾般的小纸条递过去。从外面看不到任何内容,需要打开来才能见到上面所要传达的信息,他接过来一看居然还是用胶水粘住的。
“请您看完就将之冲到马桶里。”说完这句话男人就背过身去,他来只是为了请梁葆光过去,并没有资格看那张纸上的东西,而他的同事也跟他互相盯着彼此,两人出来工作的意义就在于此。
纸巾一般的材质无疑是水溶性的,马桶一冲就会毫无痕迹,而且胶水封住也是为了保密,这么脆弱的东西一经撕开完全没法复原。纸上只用炭笔画了一个十分抽象的图形,梁葆光看了一眼就记住了,将那张纸叠起来扔进马桶,在监视中销毁了。
那个男人确认梁葆光确实将东西毁了,便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细语,“上面交代一句话,说只要给您看了这张图,再加上这一句话您就会明白的。”
“什么话?”梁葆光眉头紧蹙,光看纸上的图他就已经有所猜测了。
“人口增长抑制器回来了。”这就是上头交代了要带的话。
梁葆光猛吸了一口凉气,这张薄薄的纸张上画着一个神似苏菲超级弹力贴身的简笔画,然而这个造型在医学中被认为是“砖形”。“人口增长抑制器”这样的描述,在一般人听来更像是个暗语,但他却知道这是最简单粗暴的描述,因为图中画着的是天花病毒,历史上累计杀死超过五亿人的“终极之恶”。
Krystal在不远处看得抓心挠肝,因为她从没见过梁葆光露出如此失态的模样,在她的认知里这是个被捉奸在床都能很淡定地抽起烟的混蛋,不知是什么东西能让他居然流露出了害怕的情绪。不光未婚妻没见过,爷爷奶奶和姑妈也都没见过梁葆光的失态模样,他可是七岁时就在车库里给自己伤口缝针的狠人,被同龄人戏称作不哭死神步惊云(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的存在。
此时外头的气温接近零度,可梁葆光的额头上已经见汗了,嘴唇也一下子变得很白很干涩,而瞳孔放大让他的视界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这是极限情况下大脑下令泵出肾上腺素的后遗症,好半天他才缓过劲来,问了一个他自己认为最要紧的问题,“你们是二部的,还是三部的?”
“三部。”这个没什么不能说的,以梁家的势力,老爷子老太太真想知道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情,而他们也不能把人带走却不告诉人家具体是哪个部门带走的。
梁葆光又叹了一口气,不过这次有点安心的味道在里面,、。毫无疑问,只要是人都会有自私心理,相比于国内出现天花病毒,他当然更愿意爆发的地点在外面,而他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二部管国内三部管国外。
“今年的年夜饭我说不定就不回来吃了,秀晶你先住到姑妈那里去吧,其他的等我回来再安排。”梁葆光估计这事儿不会简单,所以才提前交代几句,毕竟看总参三部的态度他的通讯工具是一定不能带在身上了。
看着窗外的渐渐聚拢的乌云,梁葆光估摸着又要下雨了,心情也不禁变得阴郁起来。虽然出事的地点在外面,但总参的人能找到他这里,说明还是有同胞受了感染,否则他会以人道主义援助的名医过去,光明正大地打个电话就行了,而且新闻上全无动静,消息显然还在封锁之中。
“OPPA,如果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Krystal忽然用韩语叫了起来,那尖锐的海豚音颇具另一位郑氏的风范。她的中文仍然只是个半吊子水平,日常交流勉强还行,可加入大量的缩略语就一丁点都听不明白了,“总参”之类的在她的词语检索中可没有,只知道他们要带梁葆光走。
“哈?”梁葆光的脑袋里正不停旋转着“人类恶显现”、“兽之权能”之类的词语,正准备以凡人之躯和医生的职阶去战斗,却被未婚妻这一嗓子直接给喊破功了,“我是去出差,神他么被绑架。”
旁边的闵欣涵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