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的事情自有谢嗣音去安排,梁葆光并没有跟着一起过去,反正在首尔的时候他跟朴智妍也没少一起吃饭。 医院这边还没最终确诊,广谱抗生素也可能会有效,但也可能导致不良反应,所以他必须留在这里盯着,万一出事了可以第一时间进行处理。
“梁医生,病人的病情出现了变化,弥散性喘鸣音,胸闷,皮肤瘙痒……”因为梁葆光还在医院里没走,闵欣涵那边刚一出现变化护士找了过来,他的意见本本院的医生们更加权威,更别说他还是患者的亲孙子。
“我们走,这是过敏反应。”话还有没听完,梁葆光心里有数了。人体对抗生素过敏属于正现象,在青霉素被大量使用的年代里,静脉滴液之前还需要做皮试的,为的是减少因为过敏反应而造成医疗事故的几率。
走进病房的时候,军总医院的内科医生已经给闵欣涵换了药,正是之前想用而没敢用的强的松。这种药物对付过敏有效,不过用的时候需要异常谨慎,“我们已经为患者换药了,接下来会24小时全程关注她的情况,您放心吧。”
“放心,我怎么放心?如果我是你们会把强的松停下,心内膜炎和目前的症状依然吻合。”闵欣涵虽然经常装病以便无理取闹,然而一但涉及到她的老命不会乱来了,误诊可能会死的情况下她很难撒谎,所以一开始说心脏不舒服的话是可信的。
既然一切都从心脏开始,那么最大的可能仍旧是真菌感染,闵欣涵身会出现过敏反应只是因为所用的广谱抗生素恰好不被她的身体所接纳,换一种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如两性霉素B。
没有直接提出来,是因为使用两性霉素B的危险性其他药物要高得多,从本质说它是一种毒药,本身具有毒性才能杀死真菌。以毒攻毒在病理是应用最为广泛的手段之一,但它并不是那么容易能给人接受的,即便用对了药闵欣涵的身也会出现诸如发烧、打寒战等不良反应,以她的个性还不知道要虚成什么样子。
“病人的体温在升,心率也……心房纤颤!”梁葆光还没提出他的治疗意见,病床旁边的医生和护士们已经乱成了一团,闵欣涵的身又出现了心房纤颤的症状,而且体温越来越高有了发热的迹象。
“不可能,算患者真的是心内膜炎,强的松也不会这么快摧毁她的免疫系统。”强的松抵抗过敏反应的原理是抑制免疫系统的功能,而不是停掉免疫系统的一切工作,所以军总医院的医生现在很茫然。
梁葆光脑子转得飞快,下丘脑发热说明神经枢受损,在心脏出不舒服之前他奶奶的大脑已经出了问题,发热、贫血、过敏、心房纤颤……这些症状汇集到一起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是重金属毒!给她螯合剂。”
“重金属毒?没理由啊。”因重金属毒送来医院的,基本只有特定职业的特定人群,而梁家的老太太养尊处优,成天除了在大院里溜达溜达,是去周边几个大寺庙里拜佛敬香,根本没机会接触那些东西。
症状百分之百吻合,再不信也敌不过摆在眼前的事实,而且梁葆光并不觉得他奶奶会重金属毒有什么怪,古代很多皇帝据传还是重金属毒死的呢,“现在专坑老年人的保健品那么多,谁知道里面是什么,而且我们家这位没事儿庙里求点神符、仙丹之类的东西,不毒才是怪事。”
闵欣涵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嘴里咿咿呀呀地嘟囔着什么,似乎听不得孙子说那些大和尚的不好,不过药挂之后她睡着了,给了众人难得的片刻清闲。血检显示是铬毒,之后用的药明显起了效果,“梁医生果然厉害,若不是有你在,我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铬毒,按理说这点浓度应该不够致病的才对。”
“可能是每个人的身体有所不同吧。”人和人的身体本不同,好不同的人会对不同的东西过敏一样,没有道理可讲的。梁葆光现在只是在想,过一会儿该如何劝阻奶奶,让她以后别再相信那些大和尚的鬼话。每年几万、几十万的真金白银花在庙里,结果拿回来的却都是些催命符而非神符。
“时间还早,您正好可以回去收拾收拾,然后带小姑娘去吃顿丰盛的大餐了。”病例已经解决了,接下来持续用药加住院观察可以,所以内科的医生和值班的护士们终于放松了下来,忍不住调侃起了梁葆光来,“还真别说,这韩国的妹子是漂亮,难怪您在首尔开了诊所不肯回来。”
“切,纯靠化妆遮丑而已,那眼线画得跟要去唱京戏一样,怕不是用狼毫勾的。”朴智妍的脸男人看得喜欢,在女人之却不是受欢迎的类型,当即有护士不屑地讥讽出声,差指着梁葆光说他品位差了。
“是,那韩国娘们一看是个狐媚子,跟我们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小宋起来差远了。”护士长哪里看不出来,跟她排在一个班的小宋是对人家梁医生有意思,“老太太住院以来你前前后后的没少出力,不如让梁医生请吃饭的时候把你也带去呗。”
某人从“开窍”起没少见过类似的目光,已经“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了,只是春风一般和煦地笑了笑,“以后有机会的。”
钟山脚下的某个小区里,一手拖着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