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倒下之后,朴海瑛就一直跟弟弟相依为命,如今在这个世界上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无疑就是弟弟了,所以在看到朴海仁被梁葆光照了几下就到底抽搐后立马慌了神,飞扑过去按住了弟弟不断抽动的身体,“梁医生,你对他做了什么?”
“先是自然阳光,后是会客厅的电灯,再然后是我手上的医用小手电,每一种光的波长都有所不同,这样的光不断闪烁便会刺激自主神经,给人造成一种正坐在摇摆不定的船上的假象。”因为发问的是一个风情漫漫还特别漂亮的年上努纳,所以梁葆光勉为其难地解释了一番,“所以,我只是利用光线把他送上了船。”
“您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看着手忙脚乱处理朴海仁状况的姜苿萦,她也有点生气了,也就是会客厅里头比较宽敞,不然摔倒的时候磕着碰着算谁的去?
“意义大了去了,这样做可以让我确认他是否有癫痫,现在看来结果是肯定的。”在西奈山医院的时候梁葆光经常做类似的事情,想投诉他的人能从院长办公室一直排到底楼电梯口,然而他依然习惯于这样做。
癫痫发作起来很突然,但症状去得也很快,只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放到病床上,几分钟后朴海仁的症状就自行缓解了。看着姜苿萦不断在他面前晃动手指,他十分无奈地笑了,“我现在能看得见了,姜医生。”
“你很走运小子,因为只是早期而且还是间歇性发作,所以你才没有走路被车撞死,安全地撑到了被我发现你的症状。”梁葆光捏着下巴站在朴海仁的病床旁边,比起躺着不能动的植物人,他还是喜欢这样有难度有挑战的病例,“你们家有家族癫痫病史吗?”
“我不太清楚。”朴海仁摇摇头,一脸茫然。
“我也不太清楚。”朴海瑛也跟着摇头。
姐弟俩对家里的情况似乎都不太了解,但家族的遗传病史是脑类疾病的重要诊断依据,梁葆光必须得弄清楚才好着手检查,“父亲那边的亲戚耴,母亲那边的亲戚也罢,你们两个去随便找个长辈来跟我聊一聊,我得了解……”
“恐怕不行,我父亲是独生子而我爷爷奶奶又都去世了,至于我母亲那边的亲戚,虽然人数不少却已经有十好几年不见面了,连他们现在住哪里我都不清楚。”朴海瑛十分遗憾地摊开手,别看她现在已经是半岛知名女企业家,可母亲家的亲戚一个都没找过她,“爸爸似乎不太喜欢母亲的家人,我们一家搬来首尔后就没见他提过。”
“那就只能先靠猜的了,颅内肿瘤了解一下。”什么线索都没有,梁葆光只能做无责任的猜想。
“Bss,他的身上都是酒味,我觉得应该是外伤。”姜苿萦抽了抽鼻子后忽然说道。
梁葆光还没答话,朴海瑛就先忍不住了,“喝酒怎么还外伤?”
“喝酒之后会醉,醉了之后会摔,摔了之后会伤到头,这逻辑链不是非常严密嘛。”梁葆光耸了耸肩,酒鬼伤到脑袋的例子数不胜数,更何况喝酒本身就有点伤脑子,“我看他大早上就一身酒味,不是昨天喝了通宵便是早上就开始喝酒,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证明了他有酗酒的习惯。”
“他……最近刚受了情商,所以喝酒喝得比较厉害。”朴海瑛也那弟弟没辙,虽然父亲倒下之后她又是姐姐又是妈,辛辛苦苦地把他抚养成人,但在感情上的事情还真不好过多干预,不让喝酒总不能让他硬憋着吧。
“啧啧,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梁葆光摇摇头,男人到了特定的年纪都会有类似的问题,只不过每个人解决的方式不一样而已,他虽然也会喝酒也会抽烟,却从来不会在某件事上过于放纵自己,那件事除外,“不过我并不认为他是外伤导致的癫痫,姜医生你过来看看这张脑电图,就会知道他得的是遗传病。”
“脑电图?您再怎么遗传病专家也没那么厉害吧,居然能从脑电图上看出遗传病来,而且他什么时候做的脑电图?”姜苿萦也是上过医学院的人,虽然不是传染病也不是脑病专业,但最基本的医学常识她还是有的,走过去认真地看了看图后她摇了摇头,“这只是类似癫痫的模糊波形,并不能证明……”
“这不是他的脑电图,而是他老爸的。”梁葆光伸手指了指旁边的那张病床,朴海仁与朴海瑛的父亲朴永义正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注意看脑皮层的波形,也许这就叫有其父必有其子吧。”
“当病人处于植物人的状态时,轻微中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姜苿萦并不觉得朴永义也是癫痫。
梁葆光看向朴海瑛,“你的父亲是怎么变成植物人的?”
“二十多年前家中发生了火灾,父亲先将我弟弟送了出来,想再回去救我母亲,结果后来到达的消防员发现他倒在家门口不省人事,窒息了。”朴海瑛一回想起当年的事情来就止不住眼圈泛红,连声音都哽咽了,“当时我正在美国读书,收到消息赶回国时他已经是这样了,因为我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弟弟也不得不被送去别人家里寄养……”
“虽然对您父亲的事很遗憾,但我不得不告诉您这是一个好消息,至少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