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说没为他操过心,人家就打了个飞的过来啪啪打脸了,梁葆光很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就不该嘴欠乱说话的。现在可好了,老妈真的过来“关心”他了,“唉,欢乐时光总是短暂。”
“真的有急事你就走吧,不用在我面前表演。”李侑晶的印象中梁葆光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很少见他这副便秘似的表情,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因为病例解决而失去了兴趣,想溜号回去潇洒快活。
“怎么就表演了,我是真的难受,浑身难受。”大郑和小郑就算公主病比较严重的了,可梁葆光还见过更严重的,没错,就是他亲妈谢嗣音。这位已经到了公主癌晚期的程度,那姐妹俩就算摞一块儿,都不够她一手招呼的。
李侑晶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你不会是惹上人命官司了吧,你懂的,就是那种人命官司……”
梁葆光的表情十分精彩,没想到他在下属的心里居然一直是那种形象,“想什么呢,是我母亲过来了,几分钟前刚下飞机。”反正迟早要上见一面,他觉得完全没有瞒着李侑晶的必要,就把实话跟她说了。
“那我要不要请个假啊,你在韩国开不了车怎么接机?”李侑晶听说谢嗣音到了首尔,第一反应就是亲自开车去机场接人,不为别的,就为了在未来……就为了给梁葆光的家人留下个好印象。
“我才来首尔几天你就请过两次假了,再请你们医院的院长非杀了我不可。”旁人只是听了个名字就吓得乱了方寸,谢女士的厉害由此可见一斑,“你就安心盯着克劳迪娅的病例,我开不了车还不会打个的士么。”
梁葆光出了医院后就在门口上了出租车,连一分钟都没有多耽搁,自家老妈的耐性很差,让她等得久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首尔不比波士顿,没有另外一个人在旁边分担怒火,他可不愿意孤身往刀口上撞。
低头看了看手腕上亮闪闪还带钻的手表,时间已经指向了下午六点,梁葆光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多少次催促司机了,“运转手师傅,麻烦能快点吗,我着急去机场接人。”
“你接的是金人不成,去的晚了就被别人抱走了?”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梁葆光一眼,这个外国人操了一口半生不熟的首尔郊区标准语,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可疑。要说赶飞机这么着急还能让人理解,可只是去接个人而已哪用得着隔三五分钟就催一次的。
“后果可能更严重一些。”梁葆光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满头白发的的士司机眼睛中忽然流露出一道精光,他可是朴正熙时代过来的人了,警觉性之高远非现在的小年轻可比。他最近刚看了一部名为《伟大的隐藏者》的谍战电影,男主角身负组织上的任务潜入京畿道富川,后来因为颜值太高做了偶像……以他的眼光来看,后排坐着的男人比电影里那个傻子还帅得多,要是施展起美男计来,系统里的那些女官员怕是招架不住。
“小伙是从北边来的吧?”司机忽然以拉家常的口吻问道。
首尔纬度是北纬三十七度三三,波士顿的纬度是五十二度五八,确实处于北边,但梁葆光对于的士司机忽然问他从哪里来十分不解,他又不是穿着袈裟的唐僧,“呃,怎么忽然问这个?”
“H are yu ding?”的士司机忽然又问道。
“Just s s……”梁葆光惊了,他坐上车都快四十分钟了才打招呼,这司机的脑回路真是有点迂回啊。
“E。”这司机原本心想着北边一直仇视希望国,国民对学习英语都非常抵触,他若是问得后面的乘客答不上来就立马报警,可让他意外的是这家伙居然答上来了,而且还出现他没听过的句子,按理来说不是应该说“I a fine”的吗。
付钱下了车后梁葆光一路火花带闪电冲进了机场大厅,根本不知道身后的司机几度拿起手机又放下,差点因为他帅过金秀贤而报了警。他只知道手机导航上显示一个小时二十五分钟能到,如果他一个半小时才出现,那么谢女士就一定会让他知道什么叫“我是你妈,所以我可以不讲理”。
仁川机场地下一楼往空港铁道出入口走,有一个很大的休息空间,里面不仅有纪念品商店外还有一些娱乐设施,比如GV电影院的旁边就是个旱冰场。梁葆光找到谢嗣音的时候她正坐在旱冰场旁边看小朋友玩耍,“妈,您这是什么造型,水边的艾德林?”
“有我这么老的少女吗?”艾德林在天朝多被翻译为阿狄丽娜,是希腊神话中塞浦路斯国王雕塑的完美少女像,后来被美神阿芙洛狄忒赋予了生命,“我这是‘对别人含饴弄孙羡慕嫉妒恨的中老年妇女’,怎么样,生动形象吧。”
“那个,您舟车劳顿很辛苦吧,咱们先去酒店休息。”梁葆光最怕的就是这个话题。
“也是,咱们上了车慢慢聊。”谢嗣音人都追到首尔来了,也不怕这小子再跑了。
过了三分钟后谢嗣音瞪大了眼睛看着梁葆光站在自动售票机后排队,“你这是要带我做地铁?”
“对啊。”梁葆光理所当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