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时最重要的不是将病人或伤者的问题立刻解决,而是防止二次伤害,晕厥的人通常都处于肌肉放松的状态,这时候他们的每一个关节都是脆弱的,像刚才那样直接抱起来用力晃动,很容易折断颈椎。梁葆光伸手招呼了一下李侑晶,“学姐把我的包拿过来,里面的东西帮得上忙。”
“你又干什么?”这女人显得非常敏感,不管梁葆光做什么都会叫唤。
梁葆光把手从衬衫下摆抽出来,刚才他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用,就完成了把手从下面伸进去并解开了罩子后面搭扣的全套动作,难度系数三点九。解开搭扣之后他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小声地嘀咕,“都没胸还戴什么罩,话说回来她真的是你的妹妹?”
女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又看了一眼妹妹的,立马反应过来梁葆光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李侑晶打断了话头。李侑晶一边从包里拿出听诊器一边替梁葆光解释,“放心吧,他确实是个出色的医生,你妹妹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你好,我叫郑秀妍,朋友们都叫我jessca。”面对李侑晶的时候女人的态度要好得多,伸手过去握了一下。
“不是心源性昏厥,只是突发体位性低血压。”梁葆光把听诊器放在病人的锁骨处听了一会儿之后下了结论,“看年龄她既不是老人也不是小孩,压力感受器的敏感度不可太可能下降,不放心的话可以去医院测一下血压。”
jessca皱着眉头一脸困惑,“体位性,什么意思?”
“坐得时间太久,猛一下站起来是人都会头晕,只不过你妹妹的血压比正常人低,所以才会晕倒的。”梁葆光通常不会向病人或者病人家属解释太多,因为他的职责是治病而不是传授医学知识,不过刚才又是解扣子又是开胸衣的,不说清楚总让人感觉他是在故意揩油占便宜似得。
因为解释足够通俗易懂,jessca已经知道妹妹是什么问题了,但是看到人还不醒她还是担心不已,“那她怎么还没有醒过来,会不会是其他的问题。”
“好吧,她其实是主动脉瘤侵袭椎体压迫脊髓,现在不是昏迷而是瘫痪了,我怕你承受不住打击才故意骗你的。”梁葆光翻了个白眼,许多人有点咳嗽就会上网去查症状,然后自己吓自己以为得了不治之症,而亲人得了点小毛病便小题大做的患者家属更多。
“什么,这不可能!”jessca完全接受不了。
“当然不可能了。”梁葆光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菜单递到jessca的手中,“给她扇风增大供氧,回去之后督促她多喝热水。”
“多喝热水?”黑人问号脸的jessca不得不怀疑面前的人是个混吃骗喝的游方医生,哪有人跟病人说多喝热水的,而正常在医院里上班的医生也不大可能出来吃个饭还随身带着听诊器,“你真的是个医生么,我怎么感觉你更像个江湖骗子。”
“多喝水可以增加耐受血容量,从而提高血压,运动之后多注意盐和水的补充她的状况会得到很大的改善。”梁葆光不得不把原本很简单的东西尽量说得复杂,“至于是不是医生,我能准确第拼写出globnura阵发性睡眠血红蛋白尿症,还需要更多的证明吗?”
“不用了。”jessca已经接受了这男人是个医生的事实。
梁葆光点点头,“那就遵医嘱吧,后续还有问题就来西奈山……不是,高丽大学医院找李侑晶医生。”
“我很少见到会有医生把听诊器放在包里随身带着的。”jessca有些好奇地打量起了梁葆光,这家伙的穿着打扮让人很难将他跟医生联系起来,因为在她看来某人更像是个大牌时装模特。
“我本身是一个汽车修理员不明白的请自行百度戒赌吧,这个扳手是我上螺丝用的,很合理吧?”梁葆光从他的包里又掏出来一样东西,不过他拿出来的当然不会是个扳手,而是医生常用的瞳孔观察手电,“我一个医生当然带听诊器了,要是推销员里面就应该是一叠传单了。”
“螺丝是谁?”躺在地上的女人终于醒了,迷迷糊糊地问道。
“你终于醒了?”jessca惊喜地看着妹妹,就差没把人里里外外地翻一边看看有没有哪儿磕着碰着了。
“终于?这才过去两三分钟而已,又不是三天三夜。”刚才这女人倒地的时候哪儿都没碰到,甚至连桌上的杯子都没倒,头也是被胳膊垫着的,所以梁堪才没帮她检查外伤,jessca的反应在他的眼中未免太大惊小怪了,这是她已经成年的妹妹,又不是三岁四岁的女儿。
“关你什么事!”jessca鼓了鼓腮帮子做了个包子脸。
“关我什么事,呵呵,这就是你们洛杉矶人道谢的方式?”刚才梁葆光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手里拿着听诊器给病人做听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一直在用英语跟他对话,而且口语水平显然不是一个韩国人该有的,听口音应该是洛杉矶那边的。
“对,纽约来的自大狂。”梁葆光能听得出来jessca的口音,j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