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粮食不给够!出兵,又打不下人家的城池!这样的盟友有什么价值?朕的襄阳,真是喂了狗了!”
看着已经明显暴怒,并且口不择言的皇帝。下面的几位重臣不由得面面相觑。
少顷,还是齐王司马攸站了出来:“皇兄,国家困蹇,我等都看到了。但越是如此,越要坚持。此时还是应该继续支持大将军、少傅与敌军对峙。”
“哎,你们说的,朕都懂。但朕说的,你们都不懂啊。”
“臣等愚钝,还请陛下解惑。”
“朕是皇帝,可是一个国家,就凭一个皇帝就能治理维系了?亲王、官员、世家、百姓、军队,这些合在一起,才是一个国家。
战事久拖不决,官员惶恐,世家离心,百姓苦闷,士气低迷。车骑将军,你管进奏曹,你可知道,幽州、平州已经有多少世家派了代表去长安向刘谌叩拜?尚书令,你管民政,你可知道,有多少百姓作为民夫,倒毙在运输军粮的路上?汝阴王,你也算率军打过仗的,一支十多万的部队长期驻扎在一个地方,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还要天天枕戈待旦。这士气如何维持?”
看着沉默不语的众臣,司马炎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大晋立国时日太短,迄今不足十年。若是面对外敌,除了丧师失地便是久拖不决,要不了多久,这个国家自己就会分崩离析。
刚才朕在寝宫里梦见了宣皇帝、景皇帝、文皇帝,他们倒是没对朕说什么,只是那眼神中的责备、鄙夷之意,再是清楚不过了……朕意已决,与其如此坐待而亡,不如奋力一搏!”
这个,前些时候我们要求在并州与对方决战,不是你压着中军不让开拔吗?现在战局陷入僵持,谁先动手谁一定吃亏了,你又急着决战了?也是,去年战事刚开始的时候,关东世家们要么支持国家,要么保持善意中立。而现在的世家们少数已经向季汉输诚,大多数保持绝对中立——所谓绝对中立就是两不相帮,趁此机会大肆侵吞自耕农!
所以,这么下去,就算吴国不停输入粮食,国家也是难以为继的。
那就决战吧!早死早超生,再说了,万一赢了呢?
……
时间来到了274年元月一日。
冀州,巨鹿郡,任县。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虽然大家此时身处前线,但毕竟是新的一年到来了,所以,必要的问候还是要有的。
在任县这个地方驻守半年有余,陈骞这边也做了很多事情。
首先,任县的城防是加固了,而且还发动附近的几万民夫,以任县为中心,东西方向修筑了一道圆弧形的,长达十余里的矮墙:矮墙并不止一道,而是间隔极短的数道矮墙交互纵横,总之,这是为了阻碍季汉强大的骑兵部队。
其次,是加紧对十二万大军中的新兵(高达七万,其中一万是临时征召)进行训练,加强各部队之间的磨合。
还有就是不断的找后方要钱要粮:军队长期屯驻在本国土地上,其中有不少军人(比如部分冀州兵)的家乡已经被季汉攻占,这士气要维持,朝廷的钱粮可要给够。
“属下等拜见大将军,谨致新年问候。”
“诸君同乐。”
上下级见礼已毕后,大家迅速进入了每天的常规模式。
“昨夜夜宴,诸军都拿到了足够吃食吧?”
“请大将军放心,战兵每百人一头羊,随军民夫每两百人一头羊,全部发放到位。昨日值守的,今晨的朝食里也有足够的羊肉。”
“善,为了这一千多头羊,老夫可是提前两个月写信给尚书令要求后方准备。”
“大将军体恤将士,我等之福。”
“哈哈哈,这些就不必多说了。玄武,现在我军随军粮草是多少?”
“今晨属下再次清点了一遍,城内两个粮库,城外四个粮库,一共存粮五十万石。足够全军人马两个月食用。”
“嗯,兵器甲仗呢?本将要后方赶制的新式大棒现在库存多少了?”
“目前有五千支,汝阴王说后方正在加紧赶制。一旬之后当再有五千支运到。”
“恨少!苟道将被害前发给朝廷的报告,还有进奏曹的情报都表明,汉军有了新式的铠甲。其防御力明显增强。单纯的长枪或者马刀极难破甲。若是没有这种钝打武器,我军的骑兵、枪兵遇上敌军怕是要吃不小的亏。”
矛与盾,从来都是不断的从对方身上汲取灵感并不断进行升级。陈骞所说的新式大棒,其实已经有了后世狼牙棒的雏形:狼牙棒本身就是因为对手的盔甲太好,本方的锋利武器无法有效破甲而催生的钝击武器。现在,因为板甲的提前出现,自然逼迫陈骞挖空心思去思考怎么应对。
不得不说聪明的人最终总是能够想到一块去:无法破甲?那我震烂你的内脏便是了。
“大将军,汝阴王说他已经催促将作营全力制作了,只是武库以前亏空太多不说,很多武器都已经腐朽。将作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