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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军在培训之时曾有明确但不见于纸面的规定——出海必须要随船携带一些唐宋之时的破烂,实在找不到的话就带一些永乐年间的东西,然后在新发现的土地上面埋下去。
如果实在不能证明这里曾经被唐宋统治过,就栽到三宝太监的头上,说三宝太监来过,并且将这片土地划为属国——谁要是不信的话,大明京城皇史宬里面会准备好足够的证据。
现在听到对面的蛮子,自称是新法兰西总督的卡蒂埃尔说有可能是自己埋下去的,张可望的脸色不禁一红,怒道:“胡言乱语!三宝太监当年七下西洋,曾经来过此地,曾见过殷商遗民在此,此处必然是我大明所有!”
卡蒂埃尔道:“遗民?可有证据?当然,我说的证据不是你埋下去的那些东西,而是指的证人,可有人证?”
张可望道:“两百多年过去,又上哪里寻找?便是两百年的时间,此地依旧是我大明属国,而等蛮夷妄据天朝土地,其罪当诛!”
虽然听不懂张可望在说些什么乱七钱,便叫咱家生生世世永为阉人!”
……
比张可望等人预计的时间要长,张献忠从库页岛回来的时间足足过去了七个月——冬天都快要过去了!
仔细的核对了一番之后,张献忠感觉还是有些懵逼。
眼前这一大片土地别说是营地了,除了还没有化尽的茫茫白雪,再无一丝人烟,怎么可能是之前登陆过的地方?
张可望呢?那一整个卫所都他娘的哪里去了?
派出去寻找张可望等人的卫所直到晚上才回来,除了一座用百余个蛮子筑起来的小型京观可以证明这里发生过什么之外,便再无其他的线索。
已经垂垂老矣的毛文龙拿着望远镜来回打量了几遍之后,才开口道:“可望那个孩子呢?”
张献忠哑然。
有京观,就说明这里曾经发生过战斗,而张可望等人却没有一丝的影子,可以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不合常理。
无奈之下,张献忠只得开口道:“当初卑职确实是在这里停船,也确实是命可望等人在这里修建营地。现在不见他们的人影,只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毛文龙道:“本督知道你担心,但是上次你来时,带的只是一支小型舰队,如今北海舰队尽出,难道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找不到可望他们几个,派人去找也就是了。
你要记住,为将者,必须先自己稳住,军心才能稳的住。军心不稳才是领兵的大忌!”
耿精忠和尚可喜都有些羡慕张献忠,毛文龙现在对张献忠说这番话,明显就是有意举荐张献忠以后接手北海舰队。
张献忠却是更担心张可望。
想了想,张献忠开口道:“大帅,不若由卑职领兵下去寻找吧?既然附近找不到可望孩子儿他们,那卑职再扩大一下搜巡的范围?”
毛文龙摇头道:“不必了,刚才派出去的已经有足足一整个卫的兵力,他们都没有找到,就已经说明可望他们不在这方圆百里的范围之内。
咱们等,先等上三天,若是可望他们还活着,定然会来联系我们,倘若他们已经出了什么意外,本督便直接带着所有的卫所士卒下船,重建营地。”
叹息了一声之后,毛文龙又接着道:“至于你,带着整个舰队回航,装好补给物资之后再发文给五军都督府,要求军府调派东海舰队前来支援。”
轻轻咦了一声,毛文龙握着望远镜的双手都有些颤抖,忽然大声道:“快,派人去岸上接应!”
远处的岸上,几个人正互相掺扶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舰队的方向而来,虽然因为距离的原因看不清楚,但是几人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是表明了几人的身份——明军士卒!
被接应到船上的一共有六个人,其中五个人的头发跟胡须都有些打结,用皮包骨头来形容也不为过,模样看上去凄惨之极。
唯一个没有胡须的,在看到毛文龙和张献忠之后就嚎啕大哭道:“大帅!可算是等到你们了!”
等到几人哭了一会儿之后,毛文龙才道:“先带他们下去洗漱,再准备好酒菜。”
监军太监一把推开前来掺扶自己的士卒,从背上解下了一个小小的包袱,一边解着包袱上的死结一边道:“洗漱还有吃饭的事儿,一会儿再说。
这里是卫所五千六百名士卒的遗书,还有他们的身份证明,奴婢保管了这几个月,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张献忠心底一寒,伸手就向着遗书伸去,却被毛文龙打开了手。
毛文龙道:“遗书的事儿,待会儿再说,先去洗洗,然后吃些东西,慢慢说,不着急,现在舰队来了,一切都好了。”
缓慢却坚定的证据,让最后剩下来的这六个人心里安稳了一些,当下也不再哭了,而是随着士卒一起去洗漱。
洗漱过后打理了一番,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监军太监也不跟毛文龙等人客套,坐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