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福王府人头滚滚,辽东,接近东江的险山集的一处密林里,正七倒八歪地倒着一群精壮子子,有伤口的便自己或由旁边儿的人帮助包扎,没有伤口的则是闭着眼睛假寐小憩一会儿。
不多时,一个精瘦精瘦的汉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对着一个相貌奇异,在一群东倒西歪的人群之中仍是坐的板直的昂藏大汉喊道:“大哥,快,狗建奴又他娘的追过来了,咱们得赶紧走!”
那大汉猛然站了起来,招呼一声道:“兄弟们起来了,赶路要紧。”说完,便辨认了一番方向,大步向前走去。身旁一个七岁左右的孩童,相貌颇为清秀。闻言也只是和剩下的三十余个汉子一般无声地站了起来,紧紧随着那汉子而去。
大汉旁边儿一个同样精壮地汉子猛然一扯旁边用绳子捆着的一个建奴,问大汉道:“大哥,咱们千里迢迢地去辽东投军,本来从登莱更省事儿,您非得带着兄弟们去掳了这么个建奴过来”
那大汉闷声道:“礼尚往来不懂得么?咱们去东江投军,不带着手信过去,没得让那毛文龙将军看的轻了。”
那问话的汉子却是接着道:“那咱也用不着掳这么个二十多岁的玩意儿啊,因为他都折进去两个兄弟了。要我说,咱们不如把他扔了,偷摸地回去再想办法掳了那个五六岁的来算了。”
那大汉瞪了一眼问话的汉子,喝斥道:“你他娘的傻了是不是?掳个五六岁的孩子有个鸟用?他是能带兵还是能干啥?这个可是代善那个狗建奴的儿子,要不是没盯到他大儿子的信儿,老子更想去抓了那个叫甚么岳托的货。”
见那汉子仍然一副不解的呆萌表情,大汉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骂道:“掳个小孩子,没得让毛文龙将军把咱们看的轻了,但是换了这么个家伙,怎么着也能让人高看咱们兄弟一眼,若是能让咱们兄弟们自成一军,倒时候还怕没有军功?兄弟们个个都是封侯在望!”
那汉子嘟囔道:“反正俺脑子笨,大哥怎么说,俺就怎么办,听大哥的就是了。”
一行人不再说话,只顾着闷着头赶路,被称为是代善之子的那个建奴,由于双手被捆的结实,口中也被塞了麻核桃,却是有苦叫不出,只得跌跌撞撞地跟着赶路,倘若慢了一丝一毫,不是挨了鞭子抽,便是被人用刀子开个口子,一路当真是苦不堪言。
而在此时被建奴称之为盛京的沈阳,正红旗的旗主代善看着跪在地上的甲喇额真博尔济吉特固良,心中操刀子砍死他的心都有了。
来回踱了几步,猛然间一脚将固良踹倒在地,怒喝道:“说,硕托那个混账到底是怎么被人掳走的?!”
固良被踹倒在地,倒也是不恼,只是一个翻身,复又跪好后,磕头道:“回贝勒爷的话儿,前些日子,小主子带着奴才等去辽阳那边儿巡视,在一个村庄休息的时候被人掳走的。”
代善却是冷笑道:“好好地儿跑辽阳干什么去了?在村庄休息?只怕是去村子里面祸祸人家闺女去了罢?说!到底是甚么人干的?”
固良又磕了一个头,这才接着道:“奴才也不知道,一行人大概三十有余。因着当时小主子说不许人打扰,想着小主子一身好武功,奴才们便大意了。”
越听越怒的代善却是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不停地猛踹着固良,一边儿踹却是一边儿怒骂:“混账东西!那等时节,便是一身再好的功夫,又能使出来几层?你难道不知?再者说,既然失陷了硕托,为什么现在才来回报?你个狗奴才不知道本贝勒已经失了岳托?前番失了岳托,现在又失了硕托,你们这些狗奴才是想让贝勒爷绝后啊!”
被代善踹得在地上翻滚不已的固良却不敢还嘴,只是抱着头喊道:“奴才该死!奴才当时也只是带了一个牛录,陪着小主子去辽阳寻些乐子,现今回来也是想要带上本部甲喇去救小主子!贝勒爷饶命!”
代善这才消了些怒火,喝道:“滚!救不回硕托,你也不用回来了!”
固良这才翻身跪好,磕头道:“喳!”
待代善一挥手后,固良这才起身,躬身退了出去,自去点齐了本部甲喇留在沈阳的兵马,追着前番便一直在搜寻硕托的那一个牛录而去。
代善却是静不下心来,干脆便往建奴伪宫而去,未见黄台吉。
黄台吉看着眼前低眉顺眼有如小媳妇一般的代善,心中却是大爽,故作姿态道:“大哥怎么有时间到弟弟这儿来了?”
代善心中怒骂黄台吉装傻,前番固良那个狗奴才回来汇报的事儿,你黄台吉这会儿能不知道?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了,现今既然有求于黄台吉,代善倒是痛快地作足了姿态:“启禀大汗,小儿硕托胡闹,在辽阳被人掳走,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奴才求大汗大发慈悲,救救硕托。”
黄台吉佯做大惊道:“竟有这等事?前番失了岳托,弟弟心中已然过意不去,此番无论如何,都要将硕托求回来,否则弟弟以后还有何面目面对父汗?”
见黄台吉这就装模作样地点兵派人去救,代善纵然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