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原本倒没那么多的想法儿,一个普普通通的程序猿倒也不至于主动想起来要蒸发掉一个为了大明朝着想的人,哪怕这个人暂时忠奸难辩。正是由于崇祯皇帝的想法太难猜,所以田尔耕不出声,选择了装傻。
可是温体仁和施凤来久经宦海,却是主动地把事儿想复杂了——皇帝这么说,不就是想要俺们两个提出把人蒸发掉的想法,然后拿捏住俺们二人的痛脚?
可是温体仁和施凤来却觉得,做人嘛,毕竟还要点儿脸的好,哪怕现在心中清楚最好的选择就是让那个王怀文无声无息地消失掉——不管是对于锦衣卫还是东西厂来说,让一个普通书生消失的天衣无缝简直就是手拿把掐的事儿。
但是这事儿就不能这么办。想要主动蒸发掉一个普通人,锦衣卫能主动向皇帝提出来,东西厂也能主动提出来,唯独自己这些大臣不能主动提出来。别的不说,让皇帝以为自己是个心狠手辣之辈,那就是等于主动在皇帝那里挂个号,等着哪天自己也被皇帝给命人蒸发掉好了。
温体仁和施凤来的心中不是那么高兴,旁边儿的田尔耕就跟个木头桩子一样,从头到尾就一直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指令,这时候就应该是你们这些鹰犬主动出头揽事儿的啊混蛋!
然而田尔耕根本就把温体仁和施凤来投过来的眼神当成空气一般——你们别想!老子又不是傻子,眼前这位爷眼睛里不掺沙子,老子当一把没有自己思想的刀就挺好,刀有了自己的思想,这主人还敢用吗?
要不然怎么说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还真就让久经宦海的温体仁给想出来个完美无缺的主意——既不用把人蒸发掉,也不至于让这王怀文去搞什么社学私塾邀买人心,更是可以将之掌握在手心里。
崇祯看着温体仁和施凤来在下面眉来眼去,还不时地瞄向田尔耕,却是颇为好奇,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想些什么?
只是不待崇祯再继续猜下去,温体仁却先躬身道:“启奏陛下,故汉杨雄曾在《发言·字行》中说:‘务学不如务求师。师者,人之模范也。’今天下社学,其中先生泰半是落第不仕之辈,教授水平亦有高有低,称之为良莠不齐亦不为过。”
“既然王怀文等二十六名监生甘去社学教授童子,臣以为,不妨以这些监生为师,教授一些老童生甚么的,待其通过考试,再命之为社学之师。如此一来,我大明社学之师,水平便相差无几,所教授童子,水平大概也类似。再通过乡试,府试,择其优者,为朝廷选拔人才。”
“更何况,若是任由王怀文等监生自立私塾,其未免有邀买人心之嫌,如此一来,却是再无后顾之忧。”
崇祯却是暗暗给温体仕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混到首辅的大佬,这脑子就是比自己一个苦逼的程序猿要强的多,好的坏的全让他说了,而且还弄出来了后世师范大学的影子。
有意装逼的崇祯沉吟了一下,也接着道:“师者,授业解惑也。社学之中,便是童子的开蒙老师,对于这些童子的影响,可谓是伴随一生,不得不慎。”
“既然如此,于京师之中择地建京师师范学院,朕自为山长,首批学生,便是这王怀文等二十六人,待其结业之后,便以之为基,教授其他有意为师之人。”
温体仕这才松了口看,看起来,自己这一步是走对了,既解决了麻烦,又让皇帝开心起来。只是心下却又暗自嫉妒起王怀文等人来,皇帝自领山长,教授这二十六名监生,别管这皇帝去上了几节课,或者干脆去不去的都另说,这二十六名学生却是坐实了天子门生之名。哪怕自己也去给这些学生上课,这些学生也不再是自己的门生——那样儿的话,把皇帝放哪儿了?活够了?
待事情基本商议完成,天都已经快亮了,自从半夜被吵醒到现在,崇祯也是有点儿疲了,干脆命温体仕与施凤来回去休息后,自己也是去田妃那里躺了一会儿,睡了个回笼觉,待到了辰时,精神头儿恢复了的崇祯干脆带着王承恩和方正化,往徐光启所在的皇家学院而去。
现在崇祯越发觉得应该想办法弄点儿理科狗或者工科狗出来,缺少了这些人,自己想干点儿甚么都不方便。光是这造纸、印刷,弄教材的事儿,都让自己头大,更别说学着其他的穿越者一样儿的造枪造炮造火箭了。
暗嘲自己给穿越者丢脸的崇祯却是突然想到了半夜里易星志说过的一句话:“学生游学之地,乃是一个名叫葡萄牙的小国,彼国虽小,水师与火器却颇有可取之处。再者,彼国现在仍窃居濠镜澳。”
玛格吉!就是你们这些混账占了老子的地盘,直到千禧年才给老子还回来!想到这儿,崇祯却是越发地愤恨螨清地无能——连这么一个被大明当成狗一样碾压的渣渣你们都搞不定,怎么就他娘的让你们坐了这天下,李自成该死,吴三桂更该死!
崇祯心下越地不爽,却无处发泄,只猛地抽了马儿一鞭子,无声地又提高了一些速度,直让王承恩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又惹了皇爷不开心了。而方正化却是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