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更加恭敬了。
陆子安还有些莫名,待看到原封不动的伞杆以后,他明白了。
果然,戴专家扯着头发,一脸痛苦地道:“怎么我们拆不开呢?用蛮力感觉它要坏了一样。”
用尽了各种办法,明明陆子安推进去的时候就是这么直接插进去的。
怎么他后边就那么拨动了几下,这匕首还真的就这么卡住了?
这太匪夷所思了,真的。
陆子安微微一笑,伸手接过伞杆:“我知道对于我的方法是否正确,大家心里都有疑问……”
有不少人默默地点头点头,期待地看着他。
但是陆子安向来坚持的理念是:能动手的事儿,就不用动嘴了。
他干脆利落地举起伞杆,指着空处,慢慢地划了一个圆。
被伞杆顶端碰触到的,都默默退后,最终在陆子安周边空出了一个圆形空地。
就是这样。
陆子安满意地点点头:“看好了。”
蹭!
他按下伞柄上的机关,匕首猛然弹出,速度不快不慢,却带着惊心动魄的流光。
陆子安的右手早就已经准备好,握住匕首的同时,以刀尖在伞杆上轻轻地刺。
仿佛穿越了时代的古老钟声,层层机关递进解锁。
戴专家甚至好像听到了类似齿轮发出的嘎吱声,它撷住了他的心脏,用力地扭动。
所有人都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原来,这真的不是玩具,不是观赏品。
它是一件真正的武器,是皇帝的先行军,当有刺客到来的时候,它是第一道防卫。
众人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令人震撼的画面:宽敞的车道上,旌旗猎猎,长长的车马威严肃穆。
众人步伐整齐,神态从容,簇拥着一列车队,立车、单辕双轮,车上有圆形的铜伞,伞下站着御官,双手驭车,前驾四匹马。
又有安车,也是单辕双轮。
车厢为前后两室,二者之间有窗,上车的门在后面,上有椭圆形车盖。
车体上绘有彩色纹样。
而如此庞大的巨物,竟然只是先行军的车队。
当有不知死活的敌人来袭,御官被袭击的时候,他明明手无寸铁,却不闪不避。
右腿跨半步,吸一口气,迅速地提起那原本作为装饰的铜伞。
噌噌!
刀剑相击,刺客凌厉的一剑被伞面挡住,想直接破坏掉伞面,御官却又在眨眼之间将其收拢。
原以为仅此一招便再无他法,刺客在半空之中转了半圈,凌空一剑刺向御官脖颈。
但是御官却不慌不忙,以手指轻轻敲击伞杆,按下机关。
匕首堪堪挡住已经刺至眼前的长剑,伞柄轻轻一转,铜伞瞬间弹开,里面的毒液沿着伞骨流淌。
暗色的液体,铜本身的色泽完美地为它打了掩护。
没有人能想到,这样的伞,旋转起来,速度最快的时候,甚至可以将人拦腰斩断!
而速度不快的时候,御官将其转动,伞骨亦会深深地刺入刺客的身体!
见血封喉的毒液,瞬间便将其麻痹。
或生擒,或死伏。
几乎能够想象得到,刺客在生命的最后一瞬,会如何惊讶甚至惊恐。
那样美丽的物品,立于马车之上,只能为人遮盖着烈烈骄阳,但是当它被取下来以后,却可以变为杀人的利器!
现场所有人都已经痴了。
虽然清楚这是战车,也知道它有机关,但是真的从来没有人想过,它可以这样用。
这件文物,它代表着的,从来都不是至高无上的权利,更不是华美的装饰。
它是一辆战车,它走至巅峰,一路踏来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样一件能被帝王所重视,并慎重放入陵墓的,必然不会是仅仅因为它美丽的外观。
噌……
陆子安吸气,一一将所有机关轮番展示一遍后,匕首归杆。
他展示完毕后,提着伞杆走向工作台。
与他直面相对的工作人员甚至下意识退了半步。
那种气势,仿佛真的是刚经历过战场的御官缓步而来,根本没有人敢摄其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