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硬刚。蚂蚁凭什么和大象对抗?”
“可我的时间有限。”
“时间有限更需要稳妥的下注。”
“不梭哈根本翻不了本。”
“梭哈只会让你更快的一败涂地你要想想,你不是一个人,你身上寄托着这么多人的希望”
成默汗出如浆,这一瞬,不知该何去何从。恍惚间,他仿佛听见谢旻韫在对他说:
“历史上那么多翻天覆地的变革中,有人只想苟且偷生,有人会认为时机未到,有人希望水到渠成。
这些人从来改变不了历史。
改变历史的是那些不去想做不做的到,只是不遗余力去做的人。
只管去做,要不然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得打破这镣铐,就得掀翻这世道。他知道自己必须得更无情更决绝,要抛弃所有的负面情绪,要从无穷无尽的回忆中走出来。要停止回顾那因为失去而产生的痛苦,那些他们给予他的爱,并不是包袱。而是救赎。
 p; 所以他必须要放下。
必须要。
亡命之徒无路可退。
他又滚动了一下喉头凝视着自己的乌洛波洛斯,像是在望梅止渴。在能量终于达到要求时他沉沉的说出了出人意料的一句话,“我用我的生命作为交换。”
朝圣者也相当诧异,“你的命?”
这正是成默所期待的效果。他点了点头,看向了朝圣者诚恳的说道:“对,我的命”
话未落音,成默的周身忽然间爆发出透明的亮晶晶的光斑,那些撒在朝圣者光羽上的七彩流光,瞬间变成了涂抹在闪耀白羽上的凝固油彩,就连脚下软绵绵的云朵也变成了坚硬的金属状,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如同涌动的浪涛。就连浮在半空中的朝圣者也像是封冻了般,纹丝不动的杵在了原处,像是个巨大雕塑,应该说是神像。
所有的一切都被冻结住了。
成默消失在云层之上,像是扑火的飞蛾,投身于被冰封冻的亮光之中,以近乎自杀似的方式将手中的“七罪宗”,刺向朝圣者发着圣洁光晕的面门。
出其不意的机会只有一次,把握的住就单车变摩托,不对,应该是单车变法拉利,把握不住也就一劳永逸,直接躺平。
手中的光剑已经破开了如迷雾笼罩在朝圣者脸上的柔和光芒,他看见了头戴荆棘王冠脸罩金色鸟嘴面具的面孔。和他所见过的那些诡异、凶悍令人不寒而栗的鸟嘴面具不一样,这张镶嵌着金色金属线条的鸟嘴面具不仅具有破败和颓废的美感,同时它也有威严而傲慢的美。那凛冽的庄严肃穆,和进入神庙时,屹立于黑暗中的路西法神像如出一辙。
成默心想,也许令朝圣者显得如同神祇的,并不仅仅是这张面具,还有那一对宽大明亮的光羽、如宇宙般般宏伟的星光法袍、能够穿透时间的沧桑,以及那顶刺入血肉的荆棘王冠
他注视着朝圣者,就像注视着宇宙,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在脑海中大喝:“雅典娜。”
朝圣者背后那一片白光中凭空出现了一道黑线,那黑线如活眼般缓缓张开,绽放出一轮黑色的如瞳孔般的空洞,这空洞和朝圣者头顶那遥远极了的黑洞相映成趣,营造出了一种奇异的美感。
“法则:奥卡姆剃刀。”
雅典娜人未至,刀先至。
颀长的柏修斯之剑穿越了时空,直抵朝圣者的后背。
与此同时,成默的“七罪宗”如刺破浓雾的激光,穿过了朝圣者戴着鸟嘴面具的头部,如同从空气中掠过。
成默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他整个人都飞了起来,也不见朝圣者如何动,就有一道如利剑般的金色圣光斜着从天而降,破开了冰冻的空气,穿过了他的胸膛,将他定在了半空之中,像是用牙签把一只蚂蚁钉在了墙壁上。
这一刻,他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象,这些明亮的幻象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在运动。朝圣者的弹指,金色圣光慢慢的深入他胸膛从后背突了起来,雅典娜的柏修斯之剑从缓缓的探出了幽深的瞳孔黑洞。
极为缓慢的速度演绎出了激越与死亡,圣光与刀光迸发出了凯旋与挑战。
他拼尽全力继续用“绝对零度”尝试限制朝圣者的行动,并不管不顾的控制着“七罪宗”,向着朝圣者的胸口激射,试图吸引朝圣者的注意力。
眼下,所有的希望都在雅典娜身上。他心想,然而下一秒,时间就在他眼前完全停滞了,随后开始倒带。
那把无往不利的柏修斯还没有触碰到朝圣者的后背,就开始不紧不慢的朝着地漏般的黑色空洞中收缩。并且那黑洞也在慢慢合拢,逐渐退化成了一道裂隙。接着成默看到了自己的“七罪宗”从朝圣者的头颅中退了出来,他的身影也出现在视野之中,倒退,落地,站回了地面。
他凝视着这回放的画面就像在沙漠中看到令人绝望的海市蜃楼。
搏一把单车变摩托的想法不过是黄粱一梦。
他的思维开始不连贯,朝圣者的强大叫他匪夷所思。
就在这时那快要退成一条线的黑色裂隙再次猛的张开,一簇星云般的流光从中窜了出来,朝圣者像是被点燃的火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