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顾虑,毕竟眼下这种情况,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成默叫出来,会让一些流言发酵的更厉害,可她顾不了这么多了,相比自己的名声,成默的保送重要的多。
沈幼乙走到高三班的教室门口,伸手轻轻敲了下打开的木门,等正在上课的黄惠萍转过头来的时候,她迎着教室里无数好奇的目光,假装泰然自若的说道:“黄老师,我有点事情想找成默,麻烦让他出来一下。”
高三班里顿时响起了一些细碎的声音,这让沈幼乙觉得有些难受,虽然她并不确定这些声音是针对她发出来的。
黄惠萍站在讲台上,看向了成默,开口说道:“成默,沈老师找你”
坐在窗户边正在刷题的成默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挪开椅子悄无声息的从后面走出了教室,他转头看向正向他走过来的沈幼乙,她走路时那清淡的脚步,手摆动的细节,都那样端正认真,可看上去让人觉得舒服又轻盈,如同山峦那爽利的雾气;她白皙的脸颊上还缀着几颗晶莹的汗水,像是早晨的露水在樱花的微红的花瓣上滑动,瞬间就让人觉得耳目一新,沁人心脾。
成默稍稍闭了下眼睛,等脚步声近,他睁开眼睛轻声问:“沈老师,有事吗?”
沈幼乙可不像成默这样淡定自然,她快速的抓住成默的胳膊,将他带向了走廊的尽头,进入了楼梯间,接着沈幼乙松开抓着成默胳膊的手,有些气恼的抬手点了点成默的额头,“你说你想些什么?怎么能拒绝保送清华?”
成默看见沈幼乙有些气鼓鼓的样子,这和真的生气的气势汹汹完全不一样,是一种可爱的娇憨,不知道为什么,成默心里有温暖的火苗窜了起来,他想起了自己一个人在寒冷的阿尔卑斯山脉点燃火堆,风吹着帐篷呼呼作响,山林在摇曳,头顶的星光灿烂的如同梵高笔下的画布,空气寂冷的让人只想多靠近一些那在微凉冷风中燃烧的火堆。
甚至想把那温暖的昏黄火焰搂进怀里。
这种想法让成默有些心虚,他低下头,小声说道:“老师,我只想拿个状元,好完成两年前的约定。”
沈幼乙第一次看见成默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低下了头,内心的母爱又泛滥了起来,心想莫非是自己刚才的态度太恶劣了?于是沈幼乙放轻了语气,温柔的说道:“成默,你的心老师明白了,但老师希望你放弃参加高考的想法,接受保送行不行?”
成默没有说话。
沈幼乙知道成默并不是一个可以凭借道理说服的人,和他讲道理还不一定讲的过他,她将手搁在成默的肩膀上,像哄小孩子一般说道:“如果你答应沈老师的,接受保送,就算你完成了两年前我们的约定,我记得我答应过你什么”
稍微顿了顿,沈幼乙轻声的说道:“我会满足你一个愿望,任何一个愿望都可以”说这句话时,沈幼乙竟莫名其妙的感到了一丝羞怯,她完全不知道这羞怯从何而起。
成默并没有抬起头,他也不敢看沈幼乙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只能盯着自己的脚尖说道:“老师,我考状元不是为了奖励况且,我要的是文理双状元,而不只是文科状元,这对我而言不是理想,更不是想要证明什么,而只是为了完成约定,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什么比信守承诺更重要的了,不能因为唾手可得的好处就忘记了自己许下的誓言,对不对?我想老师也不希望成默变成这样一个人。”
沈幼乙愣住了,她难以言说心中的情绪,她清楚的记得当时的一切,她望了望窗外,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天空的乌云压的很低,和不远处的岳麓山连成了一片,校园里没有一丝风,树叶像是凝固在了空气中纹丝不动,随时都有可能下雨的样子,时光仿佛停滞了,那天的每一个细节便如海潮一般像她奔涌而来。
当时也是初夏,学生们在操场上做着早操,成默因为心脏病没有去做操。两个人就站在窗户前面讨论与哲学,她因为心疼成默,第一次拥抱了那个孩子,并不顾一切的说要帮成默治好心脏病。
而成默却开口认真的问:“西姐,如果我考上了状元,你会有奖金吗?”
她嘴角泛着笑,随意的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呃!应该是有的吧怎么?你要考一个文科状元来感谢西姐么?”
沈幼乙记得当时成默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
有的人,就像成默这样,不会花言巧语,不会山盟海誓,可是,却把每一个关于对方的承诺记在心头,点滴不漏。这样的感情,丝毫不显山露水,却非常的厚重。
沈幼乙这个瞬间觉得成默就是一味药,弥合了她的疼苦顽疾,治愈了她流离无依。
沈幼乙找不出任何反驳成默的话,因为她打心底不希望成默成为一个言而无信没有担当的男生,她忍不住又抱住了眼前看上去有些可怜的孩子,揉着他的头发轻声说道:“信守承诺固然重要,可是西姐不希望你后悔啊!”
被沈幼乙抱住的成默有些手足无措,他渴望这样的拥抱,又惧怕着。成默的身体和灵魂都在微微的颤抖,在感受过之后,他没办法在放弃这样甜美的温暖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