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真的老了,他是被几个小厮抬进来的,躺在卧榻之上,不断的咳嗽着,嘴里不断的有黑色的血液在流出,这已经证明他油尽灯枯了。
赵家的族长和赵家的几个长老一起冲过来,抓住了这个卧榻,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老王直,生怕他突然间死去,大家看到他,就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这是一根真正的救命稻草。
时间是宝贵的,大家没有必要再虚头巴脑,赵家的族长第一个开声询问:“老尚书,您怎么来到了这里?”
王直就捂住嘴,咳嗽着,喘息着,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气喘吁吁断断续续的道:“从我的亲家那论,我们也算是亲戚,而从我的学生,高家的那个子弟上论,我们的感情更近,毕竟他是你赵家的孙女婿,在这层层的关系之内,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兴旺发达的青州赵家,转眼就灰飞烟灭。”
这时候也不用装了,已经走投无路的赵家族长扶着王直的卧榻不由得痛哭流涕:“老尚书,救命啊。”
这才是他们的真心话,事情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也不说你们是势利小人,这时候就看你们如何决断,既然你让我救你们的命,我虽然没有得到主公的承诺委派,但是:”老王直艰难的在卧榻上坐起来,一脸骄傲的对他说:“想当初我去辽东游说公孙度,也没有得到主公的指派,但是我承诺公孙度的,我的主公都不打一点折扣的承担了下来,所以,我今天可以承诺你们的,主公会看在我这条行将就木的老命上,也会答应你。”
高家族长已经是感恩戴德,高家的十几个长老更是感激涕零。
“在这里不可能就一个高家吧,一定还有别的家族在这里观望风声,将他们都招呼出来,大家的事情还要大家坐在一起共同商量,我已经是灯尽油枯,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逐家逐户的走了。”
王直说的正中要害,高家在这半个青州,有着绝对的影响力,现在战争打到了这种死局里,不想一条路走到黑的家族,全都派出了他们家族最核心的代表,来到这里讨要一个说法,看一看高家的风向,只是转眼之间,半个青州的家族代表几十个,已经密密麻麻的围在了王直的身边。
王直就喘息着,挨个的看了围在自己的身边的人:“你是河北赵家的,你是河南王家的,你是泰山齐家的,你是——”
“我是东郡李家的。”
“我是平原乐家的。”
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介绍着自己的家族,生怕他断了气,不能将自己的心向吕鹏表明。”
等大家都介绍完了,老王直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是来救你们的,我也知道你们的难处,所以现在大家坐下来,坦诚的将这一次误会说清楚,同时我也想听一听大家的意见,听一听大家的想法。”
得到了老王直这样的说法,所有的人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这已经给大家定了性,也定了心。
所有的人都再次望向了赵家族长。
赵家族长就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没有底气的向老王直道:“当初我们受了别人的蛊惑,就那一点小小的利益,便迷住了我们的眼睛,现在我们已经悔之晚矣,我们什么也没有说的了,还请老先生将主——吕将军的条件说出来,我们大家也好有个应对。”
现在大家已经有一种人在刀俎的感觉了,只要吕鹏的条件不是太苛刻,大家就准备答应了。
王直就颤颤巍巍的指点一个小子道:“你赶紧拿出一个白绫来,我说你写,然后我在上面签纸画押。”
那个小子就立刻跑去,不大一会就拿来笔墨和白娟,恭恭敬敬的等待王直的述说。
王直就双眼看天,断断续续的道:“主公,臣老了。”
就这一句,当时震惊了在场的所有的人,因为吕鹏还是大汉的臣子,然而,老王直却对吕鹏以臣子自称,说明了什么?
所有的人都明白了。
“臣不能再陪您征战天下了,为民打一个太平江山了,臣,真的是死不瞑目啊,但臣在有一口气在的时候,还要为臣的老友故旧向您求个情,我现在答应被乐近蛊惑的这些老友故旧,第一,赦免他们以往的罪过,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因为他们也是被逼无奈的。”
高家族长就低声的哭泣着,低下了羞愧的头。
“第二,将他们看作是您和北方世家和商贾一样的子民,给予他们一样的草原购买的权力,一样的行商的权力,一样的让他们的优秀子弟进入我幽州官员培训学院的权力,成为您的学生的权力。”
围在老王直身边已经是一片哭声了,这是大家可望不可即的待遇啊,这是老王直以生命在给大家争取啊。
“给他们同样贷款的权力,给他们同样行走天下受您保护的权力。”
所有的人已经跪倒在了王直身边一片,原本一个个高傲的,桀骜不驯的头颅都扣在了地上。
“愿您饶恕他们的罪过,愿您平等的对待他们,愿天下尽早平安太平,愿天下所有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