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这时节,年轻人原本就憋了一股子躁动无从发泄,时常光着膀子出来晃,大街上看见个打扮清凉火辣的妹子都得恶趣味地打口哨,更何况这种单凭一个侧影便能勾人心魂的绝顶美女呢?
冯宽收回目光,玩味地说:“会不会是咱们一中的?”
那姑娘看着年龄不大,指不定就是一中学生呢。
听他说话,边上其他两个却顿时“切”了一声,“想美女想疯了吧你。”
毕竟,世上哪来那么多凑巧的事呢。
冯宽觉得也是,啧啧叹了一声,抬步往酒店里走。
他们三个也是来参加马成谦满月宴的……
说来话长。
就因为当年高考前冯宽和程砚宁打了那一架,他掉了三颗牙不说,身上还有两处骨折,以至于高考没办法参加,无奈之余在一中补习了一年。那他这样白白浪费一年时间,他父母当然气急败坏,好几次找了学校之后,不仅要到了赔偿款,还让校方同意了他进入重点班复读并且学杂费全免。
很巧的,学校那年组建了一个特长生重点班,班主任则破格让马平川担任。
他们三个,都是马平川班上的体育特长生,并且最终都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考取了云京体育大学。平时都难得回来安城一趟,这次一回来微信群里有人说马平川孩子满月,冯宽便随口在家里说了这个消息,到最后,他爸妈就非要他过来给老师送礼,感谢人家悉心教导让他考了个好学校。
说实在,他们那一班学生,最终都考出了预料之外的好成绩,每个人对马平川也都有几分真心实意的感谢。
在一中那种省级重点中学,特长生一般不被怎么重视,先前都散落在普通班。可就在普通班里,也是属于很让老师头疼的那一种,毕竟,他们的高考文化课分数线实在太低了。
专业课的优势免不了让人有些优越感,文化课过低的要求又让他们很难像一般学生那样埋头苦学,经常因为培训考试种种原因请假,这造成的最终后果便是:每个班零星的几个特长生,学习节奏和班级整体不一致,平时模拟考试经常拉低班级总分,无形中便和大部分同学产生了隔阂。
马平川这个老师,当真和一般老师都不太一样。
他带班主任那一年,完全不用有色眼镜看人,排座位也罢,选干部也好,也鲜少以成绩衡量人。他们一帮学生在惊喜之余反而都老实了,一心向学的后果便是:双赢。
眼下,过来参加这孩子满月宴,虽说是他们父母提议,他们倒也并不反感。
很快,三个人跟随着箭头的指引,到了二楼一号宴会厅。
冯宽目光巡视一圈,有点遗憾。
刚才那美女,的确好像不和他们一起。
不过,目光最终定在一处,他顿时有点牙痒痒了。
程砚宁来了。
要说念书这么多年他有什么耿耿于怀的人,那也就这么一个了。
安城一中那三次打架,让他颜面尽失,眼下老同学偶尔提起来,语调里的调笑揶揄都让他恼怒愤恨不已。尤其是第三次,他一边掉了三颗牙,补牙的过程历时很长,那一段时间他说话都漏风,偏偏还每天从各种地方都听到程砚宁得了高考状元的消息,就连他爸妈,恼怒之余也会骂一句:“你要有人家那个成绩,哪里需要我们找学校?学校那天天跑来找我们!”
再后来,他到一中补习,基本上也笼在这件事的阴影下。
学校里每周晨会的时候,老师最爱提起的,便是一中去年的极致辉煌,以及这一位给一中辉煌增色不少,在校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优秀学生;同时,学生代表国旗下讲话的时候,最常说的是:“要以程砚宁学长为榜样”,“程砚宁学长说过,bbbb……”
丫丫个呸的,名人语录都没有他的话好使!
这还罢了,最让他厌烦的是,偶尔他在学校上个厕所,出来都能听见女生指指点点——
“就他,被程学长打得没能参加高考那个!”
“听说肋骨断了!”
“血流一地,被抬出校门的!”
“哪有那么夸张!”
“反正就很严重嘛,不然都复读了!”
“活该!”
眼下回想,简直像一场噩梦。
收敛了思绪,冯宽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跟着两个朋友往里走。
马平川孩子的满月宴统共来了宾客将近二十桌,学校里老师和毕业之后过来的学生就差不多占了一半儿。排除老师们之外,学生们占了三桌半,程砚宁此刻就在这三桌里第一桌坐着,左边是薛飞、康建平、宋安如等几个以前和他同班的学生精英,右边是李成功、徐梦泽等几个学生里的富二代。
他坐在那里,清朗干净,神色淡淡地靠在椅背上听人说话,完全一副领袖模样,啊呸……
冯宽心情极度郁闷地坐到了第三桌。
毕业后和老师保持密切联系的学生一般不会特别多,而他们这一桌,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