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想必武吉知道事情原委,继续隐瞒已然毫无意义,只好如实回答:
“弟子姓兮,名季,字伯奇。”
武吉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姜凌不禁感到疑惑,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可恶的苏季?
“你姓兮?”柴嵩望着苏季,问道:“你爹是谁?”
苏季沉吟了一会儿,答道:“家父,姓兮,名甲,字伯吉甫”
柴嵩尽管早有预见,但听苏季亲口说出,还是不由得一声惊叹,“兮伯吉甫?”
语一出口,满堂震动!
宫外的姬宫湦大吃一惊,快步跑到宫门口,朝里面望去。
牛竹和姜凌同时面露惊色。
虢翰微微转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苏季。
殷久悠小声嘟囔着:“怎会是太师的儿子?兮伯吉甫只有一房妻室,除非是私生子!”
观察着周遭的反应,苏季隐然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柴嵩陷入回忆,记得兮伯吉甫曾经独自一人,不远万里来昆仑山找郁红枝,当时郁红枝正在玉虚洞闭关修炼。他以为二人关系匪浅,担心影响郁红枝修炼,便将他拒之门外。郁红枝离开昆仑山的时候,柴嵩一直以为她是去找兮伯吉甫。直到后来有一位阐教弟子在朝歌见到郁红枝,说她已经嫁给朝歌一个姓苏的父母官。其中的曲折缘由,柴嵩觉得太甲真人应该清楚,只可惜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时,虢翰走到苏季面前,说道:“兮伯吉甫的确有一个儿子,但并不是你。”
“不是我?”苏季陡然一怔,急问:“那是谁?”
“他的名字叫,兮伯封,今年十七岁。我来昆仑山之前,还曾和他见过一面。”
虢翰说话时的语气很认真,苏季感觉他不像在说谎,也不像在造谣,只是在陈述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
苏季不禁后退一步,呆立良久。
少顷,他转念一想,父亲曾在青灵洞府被青黎施了忘情诀,失去了关于自己和娘的记忆,所以现在才会另娶妻室。这件事本应是情理之中,却在苏季意料之外。尽管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但父亲无疑是做了对不起母亲的事。
那么,我又是谁?
苏季眼中充满迷茫,低喃着:
“不是兮季,不是苏季,不是白丹心,不是狐夫子,不是旋灵阁主,那现在的我到底是谁?”
姜凌见他一脸痛苦茫然,自己也越来越糊涂。
就在这时,角落的席位上,缓缓走出一个小孩模样的人。
那人容貌看起来和姬宫湦年龄相仿,却是满头白发,脸上毫无稚气,淡漠的神情,竟比花甲老人还要沉稳。
柴嵩见到此人出列,不由得疑惑地拧起眉毛。他清楚这个人并非孩童,而是昆仑山月曜洞府的主人,太阴。
昆仑山的修真道场之中,除了太甲真人的玉虚洞府之外,还有十二位白袍元老镇守的十二灵台、二十八星宿小洞天,以及七曜洞府。
其中,七曜洞府分别是:太白的金曜洞府、岁星的木曜洞府、辰星的水曜洞府、荧惑的火曜洞府、镇星的土曜洞府,太阳的日曜洞府、太阴的月曜洞府。
七曜洞府的主人当中,除了日曜洞主以外,就数月曜洞主太阴,辈分最高、修为最深不可测。
柴嵩感到疑惑的是,太阴素来生性孤僻,平日从来不与其他同门来往,膝下也无弟子传人。除了每年出席西王母盛宴以外,其余时间,他从不踏出洞府半步,也从不参加教中集会,连阐教主的面子都不给半分。
然而,太阴今天不仅出席这次集会,而且主动想要出列发言。这种反常的行径,不得不让柴嵩为首的各位阐教同门感到惊异和好奇。
太阴缓缓走到苏季面前,仰头打量着,问道:“我虽不清楚三十多年前发生过什么,但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兮伯吉甫的儿子。”
苏季微微一怔,低头望着比自己矮两头,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的老前辈,恭敬地问:“前辈,认得家父?”
“算不上认识,我和你爹只有一面之缘。不过,你娘小时候经常来我洞府做客。我与她也算忘年之交。若你想听关于你娘的事,可以来月曜洞府找我。我随时欢迎。”
太阴说话的时候,冷漠而稚嫩的脸庞,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在他脸上造成的变化极小,小到苏季根本没有察觉到。
然而,在座很多人都已将太阴的笑容看在眼里,不由得后脊发凉,因为多数人都以为这个人恐怖阴森,从来没见他笑过,可是今日他见到苏季竟然笑了,显然此刻内心极为高兴。
柴嵩执掌教中事务已有很长时间,有时甚至会质疑武吉的决定,却偏偏对这个不苟言笑的太阴敬而远之,因为没人知道这个人心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苏季微微俯身,抱拳致意,“多谢前辈。”
太阴点了点头,自顾自地走出玉虚宫,未曾与包括阐教主在内的任何人告别。在座不乏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