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宫,前往慧庄。
告状是不可能告状的,只是没事闲的逗逗他玩,可钱欢还没有家,他与李承乾在皇宫闹脾气的事情就已经穿到了李二的耳中,黄野悄悄出慧庄迎接钱欢,此时万不可回家,太上皇可是要处置他们两个的。
一主一仆改变了方向,不回钱家,不回皇宫,直径前往正在整修的琢玉学院,准备今天晚上都不回家了。
离家出走是钱欢的拿手绝活,整个长安也就这么一个家住会被吓得不敢回家。
风吹过老黄那飘荡的衣袖,他对钱欢咧嘴嘿嘿一笑。
“侯爷,咱们这不丢人吧。”
钱欢昂首挺胸,遥指琢玉学院。
“咱们这叫战略性撤退,不与太上皇硬碰硬,黄野听令。”
“老奴在。”
“你应该说本帅在,重来。黄野听令。”
“老奴在。”
“你是不是傻?都说了让你自称本帅。”
“侯爷,老黄没啥出息,这四品官放在老奴这肩膀都白瞎了,只想瞻前马后的伺候您。”
钱欢十分无奈,摘下战马上的酒袋子扔给老黄,他对老黄这家伙也是十分无奈,明明有官职再身,可偏偏不去上任,这一拖就是二十年,这四品官职也在他肩膀挂了二十年。老黄接过酒袋子小口抿了一嘴,一脸的满足。
“侯爷,您骑错马了,这好像是九爷的黑蛟,您的战马酒袋子里装的是果汁。”
“滚,老子悄悄换了不行?”
“侯爷,这战马的颜色也不对呀,您那匹是温顺的母马,而这是性子烈的战马啊,您慢点。”
“老子不骑母马了!”
钱欢咆哮大吼,哪有沙场将军骑母马的。
“不对啊,您今早出门时那匹马是老奴准备的啊。”
“你能不能闭嘴。”
一主一仆在田地中疾驰,踏乱了庄家也不问不顾,庄户们自然会去钱家拿赔偿。
主仆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在夕阳的光辉下显得有些庄严也有些滑稽,这一路老黄都没有闭嘴,不断的与钱欢交谈,这一路也气的钱欢哇哇大叫,声称要与老黄大战三百回合,然而就在钱欢大意的时候,他落马了,叶九道的那匹黑蛟已经跑回了长安城。
夕阳黄昏下的场景变了,一锦衣男子身上沾满了泥土在田地中驱马疾驰,而他身旁则是布衣独臂老奴,双腿生风的追逐着战马,速度丝毫不弱于那疾驰的战马。
“侯爷,侯爷,您慢着点。”
“放屁,老子没事,握草。”
钱欢又落马了,最终黄野牵着战马一步一步走向琢玉学院,而钱欢如同死狗一般趴在马背上呻吟,这一路颠簸他落马四次,他清晰的记得自己曾驱马在闯入长安城,这才半年的时间怎么就不会骑马了,被摔的很惨,被老黄笑话了一路。
一杯酒,敬老黄。
没有华丽的诗词语句去夸赞的,钱欢十四岁时,老黄二十四岁。黄野忠心耿耿的跟着钱欢三十余年,即将达到四十年,初心未变,伺候侯爷,保护侯爷,为侯爷赴死。
黄野在钱家这一辈子也没有以将领的身份上过战场,他与钱家的几个特军队伍的队长不同,他懒得去争什么第一第二。
如今黄野已经封匕了,他的一把匕首不知为钱欢立下的多少功劳,他敢在钱欢生死不明的时候将匕首架在王圭,长孙顺德的脖子上,他敢用匕首去杀李渊的亲信,他用匕首杀掉所有对钱家不利的人,但他从未在钱家邀功过。
老黑称暗卫是钱家第一战力队伍。
钱虎称他是钱家第一战将。
聚缘凯隆自称是立下战功最多的队伍。
扬州水师称他们撑起了山水卖场。
可黄野何时说的,在侯爷西域三年,生死不明的时候,他捍卫了钱家的尊严,那一日他将匕首抵在武士彟的脖子上,只要裴念一声令下,他便会杀掉武士彟,之后脱离钱家去官府投案。他何时有提过那丢失的一条手臂,他又何曾说过他杀了大食的伊丹。
他只是一个咧嘴傻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自称是钱家的老奴,连名讳都不曾提起,更不会提起他是大唐四品官员,也不会说他统领着聚缘凯隆。
可所有人都知道钱家的这个奴才,也都知道他叫黄野,被钱欢成为老黄。但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忠心于钱欢,都说树倒猢狲散,但黄野是那一只等待枯木逢春的猴子,哪怕这棵树不会在重生了,也不会离开的猴子。
旁人不明白,包括裴念等钱家的四个夫人都不明白黄野为何会如此忠心,钱家给他的并不多,黄野自己也明白。
侯爷在突厥的那一场战争,他记得那一场参战每一个将士的名字,为了让将士们吃饱与全军统帅争吵,甘愿被人称为一个桀骜不驯,目不尊重法纪,顽劣不堪,不可重要的小子,突厥一战死了很多人,但是没有人后悔跟了侯爷,因为只有侯爷将他们当做了一个人去看,心疼他们。
家中受辱,兄弟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