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如太古神山压下,李鹊的瞳孔在这一刹那失神,而心中涌起一股不可抵抗的巨大恐惧!
那是她从不曾有过的恐惧感!
过去即使是刀头舔血,即使是上擂台和人打生死战,即使满身伤痕血流不止,她都没有惧怕过,因为无非贱命一条,死了也不值什么,想要不死唯有把对方打死,而每次她抱着这种信念的时候,对方都已经被弄死了。
但这一次,面对那只手掌,李鹊在生平中,第二次于战斗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第一次,那是曾经和洪门中的老拳师练武时,第一次实战,差点被人打死。
从那次之后,李鹊和人比试,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势,都从不敢闭眼。
闭眼就是死。
但现在,李鹊仿佛是放弃了生的希冀一般,而孙长宁的那只手掌打在李鹊的脑门前不足一寸,那种滔天的压力把李鹊直接震的跪在地上。
身躯僵硬,无法做出任何应对措施。
这是李鹊。
而孙长宁的足下,地砖早已裂成齑粉,四面八方,距离越远的,地砖掀的越是厉害。
“体悟天人,这一掌你有何所获?”
孙长宁收回手,看着闭目的李鹊,而后者缓缓睁开眼睛,沉默不语。
一人站着一人跪着,好半响李鹊才起身,目光复杂的看着孙长宁,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
“我想的太远了,我确实是还不够资格去窥视天人。”
她如此说着,同时心中还在回忆着刚刚的那种恐惧感。
那就是天人的一击吗?
何等浩大,何等强横,何等可怕?
那不是人可以抵抗的,就像是整片天地都压了下来,就像是山海都镇在头上,如果稍有动作,立刻就会粉身碎骨。
这就是化劲的最上层功夫?
李鹊见识过丹劲的高手,港岛洪门之中是有这种大高手的,但是即使是这种大高手也达不到这种威势与力量,李鹊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开始和孙长宁交手时,让鱼鸢打完就停歇了,那是因为,如果丹劲的高手上去,回头被收拾了,那可就真的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化劲败给孙长宁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也成不了战绩,这是因为在这个水准中,孙长宁已经太过厉害,超越了任何人。
化劲的最上层功夫是没有尽头的,深不可测,依照个人的修行程度不同而体现为不同的状态,譬如老萨满就是这样,当初孙长宁和他打,根本碰不到半点,那就是另外一种功夫的路线,并且已经被他锤炼了六十多年。
两个拳师交手,一人输了必然是丢了面子,日后要刻苦修行讨教回来,但如果让他输了的那个人是天下第一,那么他不会觉得丢了面子,反而会觉得特有面子。
这就是身份上的差距带来的变化。
孙长宁现在就如同化劲中的“天下第一”,任何一位化劲的大师傅,哪怕是宗师输给他都不会丢了面子。
但是如果丹劲的高手前来,最后输了,那么这面子可就丢大了。
这是会成了孙长宁的踏脚石,虽然天底下谁都知道丹劲敌不过他,但是有些事情在彻底完蛋之前,能不说还是要不说的好。
武林同样有潜规则,而这个潜规则不是什么女星也不是什么钱财。
这个潜规则的产生是因为面子。
别人要钱,武人要脸。
这就是武者与寻常其他圈子的区别,总而言之,面子比命都重要,即使死了也不能落个骂名,单单这一点来说,其实还是颇有春秋遗风的。
或者说,东土人其实都是这样,只不过武人对于面子看的更重一点罢了。
过去文人好名,武人好功,就是这么个道理。
“你对于武术的修行确实还不到家,你想要看看我的天人,那么我让你看看,希望这一次不要打击到你练武的积极性。”
孙长宁指点李鹊,让她不要灰心气馁,而小姑娘很快就恢复状态,深呼吸几口气之后,再度拉开架势,要和孙长宁比试。
“很好,就是要有这种气势。”
“你继续出手吧。”
孙长宁点点头,在这当中,和李鹊的比试,事实上也是对于自己的一种磨练,孙长宁看武功,一是观,二是记,三次之后就能运用出来,所以对于孙长宁来说,不教李鹊自己的功夫,但是在李鹊动用功夫的时候,自己却能学习她的招数。
尤其是禹步。
这其实有一些无耻了,但孙长宁想着,一开始的禹步是自己从早田津义身上捞来的,这玩意本就是东土的武学,虽然丢失了,但是自己又从早田津义哪里看了回来,当初也不是传功,本就是敌人。
在战斗中偷学功夫,这说起来不过嘴皮子碰一碰,但事实上谁能做到?
如果能做到,那大家以后都不敢用功夫交手了,毕竟一交手自己绝学就被对方看去了,那不就完蛋了吗?
事实上,只有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