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士车轰鸣,很快就来到了预定的地方。
紫云阁,这里始建于明代,为明武宗朱厚照射箭跑马之处,本名曰平台,后来废台建阁,到崇祯皇帝时面貌已经大不一样。
阁甚高敞,树阴池影,葱翠万状,一佳景也。
在东土建国之后,这里重新开放并且修缮,而作为接见各国国家重要人物的场所存在,当然,对于一些较为重要的国内接见,也是在这里进行的。
孙长宁看着那三个字,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种敬畏感。
那不仅仅是一个国家的威严,还带着三百年来的汹涌之气,从明到清,再从清到民国,最后从明国到现在的东土,四代三百年,这种厚重的力量几乎能把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就如同在神像之前虔诚的人会心存敬畏,即使是外道流子也不敢贸贸然动手,就拿不久前的一个新闻来说,某个偷窃的人在偷窃的时候看见店铺里放着关公像,居然还跪下来拜了拜,虽然最后这家伙还是被抓住了。
你说你一个偷东西的去拜什么关二爷,就不怕它一睁眼睛手起刀落给你劈了?
但这从侧面说明一点,即人在做亏心事的时候,即使平素里不信神,这时候也不得不信,这就是心理作祟,往古了说,那是“举头三尺有神明”。
“李沉舟,你可没有和我说,见面的地方会在这里啊。”
孙长宁的眉宇之间酝酿一丝阴霾,对方是积年的将军,打过对越自卫反击战,更是参与过一些更久远的战斗,譬如和美利坚作战,而这种铁血的老将军手腕必然是非常厉害,又选在这里接见,明摆着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还不曾见面,孙长宁已经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敌意,就算不是敌意起码也不是善意。
“我也不知道会是这里,今天早上刚刚收到的讯息。”
李沉舟面色有些尴尬:“我怕你反悔,所以你上车时候我就没和你说。”
“反悔?这倒是不可能的,武人说一是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那是君子,但是武人的承诺来的更加直白,春秋时代干将铸剑被杀,其子对武人献头,所请之事无非就是杀掉楚王,而武客应诺,最后乃至于直接将自己头颅搭上,成功杀了楚王。”
“这虽然用来打比方有些夸张了,但是我说到的话还是会做到的,紫云阁啊,这东土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一辈子也到不了这里,我倒是真的荣幸之至。”
孙长宁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李沉舟的肩膀,而后者有些惭愧,对孙长宁道:“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两人进入大门,没有多远,就看见阁楼前站着一个人。
那个年轻的护卫在孙长宁进来的一瞬间就睁开眼睛,而这同时,孙长宁也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他就是龙王吗?”
年轻护卫扫了一眼李沉舟,他认得李沉舟的模样,那么另外一个就是孙长宁了。
心中默默念叨了两句,他的目光中陡然升起一丝杀意与炽热。
人间最年轻的宗师就在身前,此时如果打败了他,那就是一步登天。
“没见过这个人。”
年轻护卫认识李沉舟,但是不代表李沉舟认识他,此时感到有些迷糊,皱了皱眉头,但孙长宁打量完了这个年轻人后,轻声说了一句。
“太过锋利的剑会缺刃,劈不开坚硬的石头。”
这句话是孙长宁给年轻护卫的点评,声音虽然轻,但并没有避讳他。
于是一股怒意毫不意外的升起来了,年轻护卫的眼中闪烁精芒,他的双手垂在大腿两侧,但那十指在轻轻颤动,这是随时会出手的征兆。
“太过锋利的剑会缺刃......你说的很有道理。”
阁楼的门被打开,老将军从里面走出来,他的胸口叮叮当当的响,那是军功章在碰撞。
显然他把面见孙长宁的事情当做和面见重要人物一般,乃至于把军功章全部都戴上了,而值得一提的是,上一次老将军见那警界的老头时也是如此。
人老了就喜欢庄重与严肃,只有这种场合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军。
他的目光虽然有些浑浊,但里面仍旧有着一种锐利,那是经历无数风霜雨雪磨练出来的,并不是属于年轻人的锐利目光,此时他与年轻的护卫呈现一个相反的状态。
年轻护卫看见老将军出来,顿时把手中的颤动停下,他不敢造次,而老将军则是看向孙长宁,这一下四目相对,孙长宁霎时间就有了反应。
身上的汗毛微微颤动,宛如触电一般,但很快就沉寂下去。
“你评价余生是一柄虽然强横锋利但脆弱的剑,那么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剑呢?”
老将军询问孙长宁,而孙长宁稍稍停顿,开口回答。
“老将军是一种虽然看上去朴实无华,但事实上杀人不沾滴血的绝世好剑。”
这回答说出来,年轻的护卫眼中顿时闪过精光,而老将军哈哈大笑,摇了摇头:“剑老了,我锈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