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宁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眼帘低垂下来。
杀了一位化劲大师,如果说没有什么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第一次与化劲交手,不得不说,炼出了化劲的拳师,确实是厉害无比。
这厉害不厉害不能单单只是看胜负,当中的过程同样很重要。
“化劲武者,浑身上下无处不可打人。”
孙长宁第一次见识了这种劲力,一拳打出去,只是碰到对方的胳膊,那瞬间就好像有无数拳头突然落下,是筋骨皮带动肌肉,每一处地方都在进行反击。
就像是穿了一件软猬甲,自己打过去,如果力量不够,对方不仅无伤还要反弹给自己,这就是化劲的威力。
是把功夫练到了骨髓里。
劲如何收发都由心起,一念随心,一念随意,樊千之前那杀招,一连在空中蹬了九步,那每一步上都有四劲,如果中了,就算是自己也要受到重创。
那个招式十分厉害,孙长宁想了想,自己并没有见过。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影走了过来,那是刘胜己,此时孙长宁看见他来,顿时起身,而刘胜己对孙长宁行了个武林的礼仪,而后大笑:“痛快,痛快!”
“八年的心结,今日就在此了却了,多谢小师傅了!”
他语气慨叹,而又畅快,那坎门之中诸多武者看见刘胜己来了,俱都起身,围拢上来,无他,因为刘胜己的名头太大了,两广八大拳师啊,地位和六佬三猛差不多,而两广处混乱,没有类似大龙爷这种统领者,所以基本上八大拳师就是两广的顶尖力量。
孙长宁摇摇头:“他咎由自取而已,刘师傅不用谢我。”
刘胜己对孙长宁吐露曾经过往,语气唏嘘:“八年前,凶鹰樊千杀了我好友的徒弟一家,我好友被他折了一臂,痛苦不堪,请我前去杀他,我本自信满满,却没想到弱了这人一头,输了他半招,被他逃走。”
“他这人拳法就是一个狠字和一个毒字,当初我意气风发,坐在八大拳师的位置上,甚至练功都有些懈怠,也正是和樊千一战,我意识到不可骄傲自满,于是苦练至如今。”
他这般说着:“那一次我输了,而樊千逃遁,后来没多久,我们就都知道了,国家做出了雷霆的反应,请了那位中海的高手出面,不过一天时间就拿住了樊千,并且要进行司法审判,如此在东土作案了两年的樊千终于落网。”
刘胜己顿了顿,又开口,面色复杂:“不过真没想到,他居然没死,而是隐藏了起来,还逃了出去。”
孙长宁静静听着,此时开口:“犯了事情,作案太多,引动国家出面,他也确实是厉害。但不论他过去怎么样,他现在已经死了。”
刘胜己微微一愣,而后就是一声大叹:“对啊,不论他过去如何,今天他已经死在了擂台上,一世拿拳杀人,如今被人扯拳所杀,也是宿命。”
孙长宁没有接话,而是开口,对刘胜己道:“刘师傅,我有一个问题,之前那樊千施展的,在空中连踏九步,九步皆起九劲的招数,是什么?”
“那个,那是马踏飞燕。”
刘胜己开口解释,同时他这话一出,周围也有拳师围拢过来,侧耳倾听。
“这是一招合击之技,是用马形炮劲加上燕形炮劲糅合而出,又称‘飞马踏燕’,这其中,马炮劲要练到生生不息的地步,而燕子要练到缥缈无踪的境界。这样打出的合击,才是威力最强大的杀招。”
孙长宁目光一动:“马形炮劲和燕形炮劲......合击之技,我倒是第一次见到。”
“这也没什么,每个人对形的理解都不同,孙师傅你精通猿形劲,但辅练的却是八极拳,而八极拳中虽有虎形却不多,这样也不好练出合击之技。”
刘胜己笑了笑:“这马踏飞燕啊,原本是从那个飞马踏燕的青铜器里学出的招式,原意来自于我东土古代的典故,这马形沉稳,气力悠长,古时候打仗都是战马,骑兵是最强大的兵种,这马形讲究的就是一个稳,用臀肌发劲,动筋而连全身,是谓之牵一发而动全身。”
“燕子就轻灵了,可以抄水,可以衔泥,那燕形里就有一招春燕衔泥,是直接点人喉咙的绝杀之技,要打出燕子的轻灵,然后在这轻灵之中杀人于无形。可以说有些类似于仙人了。”
“燕子有连环,马有扬蹄,这马踏飞燕就是把自己当做马,在半空中如踏无形之燕,这么越过山峦,如的卢马飞过山涧,使的是连环腿,一连九下,九下皆起劲力,一步一蹄,一蹄一炮,全中者必死无疑。”.
“当然,这对施技者本身也有巨大的负荷,对心脏有巨大的负担,万一气血不足,怕是会心力交瘁而死。”
刘胜己解释完毕,而孙长宁则是若有所思,暗自揣摩,想到:这技巧确实厉害,只可惜自己不通炮劲,但可以从形态入手,以形练炮,这样也可以模拟出马踏飞燕的威势来。
炮劲讲究的就是一个猛,当初和洪江打时,他的炮劲让孙长宁开足了眼界,确实是凶猛无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