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宋雨花除了脸色还没恢复过来,精神头倒是不错。
康复了的宋雨花,在一行人的陪同下,面见了寂然大师,寂然大师留宋雨花单独说了话,两人具体说了什么,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
只是等宋雨花一行人辞别离开后,寂然大师召集了几位师兄弟,关起门来密谋了很久,自那日之后,整个栖霞寺都变的忙碌起来。
因宋雨花等人要在南都坐火车,所以几人重又返回了南都城,短短几日的工夫,再看南都沿街热闹的风光,宋雨花心中依然倍感沉重。
但是,面对南都百万人的灾难,她人微言轻,又能做什么呢?
她去了鼓楼小吃街,与那里的人们闲聊了几句,试图旁敲侧击的说服这些人离开南都,可南都城是华夏国都,华夏人根深蒂固的对天子脚下的权威依赖,根本不会有丝毫松动。
宋雨花费了不少口舌,终是什么也没做到。
她无力的起身,临走前看着远处,那铭刻见证历史的鼓楼,心中苦涩,她突然喃喃自语般说道:“下雪了!红色的血,你见过吗?”
宋雨花的声音不大,近处的人却也听到了,有人觉得奇怪,随着她的视线看向鼓楼方向,没看到什么人,便以为宋雨花在自言自语。
离开鼓楼,宋雨花又去了中华门,看着鸿安药房隔壁,麻绳店的聂老板家喜气洋洋,宋雨花心中更可悲了。
她站在路旁看着,原来聂老板的姐姐带着几个外甥女来了,最小的外甥女才几个月大,小小的娃儿看着姐姐和表姐们在门前踢毽子,手脚扑腾的十分欢快。
欢笑声不断涌入耳中,宋雨花的心情却糟糕透顶。
“姐姐,你陪我玩好不好?”突然,有个软软的小手抓住了宋雨花的手指,宋雨花猛然回神,低头看到个咬着手指的女娃儿。
小女娃看着也就三四岁的样子,穿着虽然朴素,却干干净净。
“淑云,快过来!”那抱着娃儿的女人赶紧唤道,对上宋雨花的视线时,尴尬的笑了笑,又忙对踢毽子的女儿说:“淑琴,快带你妹妹过来。”
紧接着,踢毽子的几个女孩子里,有个和石头大小相当的女孩跑过来,牵起妹妹的手,冲宋雨花甜甜的笑了笑,便扯着妹妹走开。
一边走一边教育妹妹:“你怎么把男孩子叫姐姐?”
宋雨花闻言不禁莞尔,是啊!她一头短发,衣着灰不溜秋,小丫头是怎么看出她是女孩子的呢?
怪不得女孩的妈妈会露出尴尬的神色,原来是因为将她当成了男孩子么!
呵呵,可这世道,谁的眼睛才是明亮的呢!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念之间,却会造成天壤之别的结果,就如她所面临的困顿一样,既然知道凭她一己之力什么都做不到,又何必执迷其中。
退一万步讲,当今社会,华夏人犹如一盘散沙,严重缺乏凝聚力,就算各方势力已经陆续站出来抵御外侵。
可绝大部分人,还沉迷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不作为,不付出,顶多只争个头顶的方寸天。
或许,就差一个震惊世人的惨案,来敲醒华夏人心头的警钟。
人,只有真正感觉到了危机,被逼到绝路上,才会放下畏惧、奋起反攻的啊!
宋雨花心中发苦,可是以一城数十上百万条生命为代价,这个代价实在太过悲惨。
不,一定有办法,寂然大师会做准备,她也不会就此罢休。
枯站了许久,宋雨花才缓缓的抬起了步,离开了中华门。
也离开了南都城。
这回没有陈斌的特权,宋雨花一行七人,只买到两张有座位的乘车证。
唯二的两个座位,李遂四人发挥了男子风度,全让给了宋雨花娘仨。
宋雨花和宋雨石都是孩子,和巧秀三人挤挤,倒是都落了坐。
只是,车里的气味儿,实在不敢恭维。
车体本身生锈发霉的气味,车内众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体味,人们带上车、五花八门的行李,也飘着怪味儿,诸多气味混合叠加在一起,将一直住在大山里,呼吸惯了新鲜空气的宋雨花娘仨,熏的直翻白眼。
宋雨石皱着眉头绷着小脸,满脸的不舒服。
情况最糟糕的是巧秀,列车开出没多久,巧秀脸上的颜色就变成了菜色,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无精打采的,手一直压着胸口,好像要将堵在心里的恶心劲儿给压下去。
宋雨花被怪味儿一熏,思绪全被牵了过来,加上娘晕车厉害,反而暂时忘却了从南都城带出来的烦恼。
李遂几人没有座位坐,上车后,都挤在宋雨花几人的座位周围,或站或席地而坐,神色轻松,完全不受车内空气的影响。
宋雨花一边帮娘顺背,一边给娘喂些温水,看着娘消瘦的脸极度隐忍着,宋雨花心里特别难受。
几天前,他们从郑州坐上的那列火车中,巧秀并没有晕车。
虽说巧秀此刻的反应,跟车厢里的气味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