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振汉四个人来,结果还是四个人回去,但是回去的路上四个人都没有说什么,刘整在想他应该如何接近贾似道,让贾似道觉得自己对他是有用的。
而韩振汉却是在想,那个被世人唾骂了几百年,甚至未来还有几千年的人,其实也并不是只有恶的一面,而自己就是那个从千年之后过来的人,但是自己并没有什么能力去帮他正名,并且董宋臣做过的恶事也的确坑害过更多人,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忏悔就让所有人原谅他曾经所作所为。
一路上眼泪没停过的那个小姑娘,婉昀仍然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间,看着自己低落下去的眼泪,而顺子则是看大家情绪都不高,所以干脆也没有什么话说。
一直守在门外等着他们出来的茶舍小二,看到几人出来,眼神中都充满了小星星,买下自家茶舍的人还真不是一般人,兴许自己跟着他们就不用再向过去一样天天被老板打骂了。
回到韩振汉买下的那件茶舍时天色已经是黄昏十分了,吩咐人去买了菜肉,一伙人在茶舍里卖年自己开火造饭,都是军人,做饭这样的事情从来都不陌生。但是吃饭的时候,婉昀姑娘坐在韩振汉身边,开口对韩振汉说道,
“恩公,我还是想回去看看我娘,哪怕是她今天就走了,我也想回去见她一面。”
韩振汉被这姑娘说的一愣,但是转一想也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应该是董宋臣跟这姑娘说了什么,所以才有此一说,因为董宋臣说过,这婉昀的母亲已经命不久矣。
看着女孩不再哭泣,但是却仍然通红的双眼,韩振汉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继续往嘴里扒饭,把碗筷撂下以后,开口说道,
“吃饭,把你碗里的饭吃完,我让顺子驾车送你回去......发....回去吧......有些时候,我们真的是想见一面都很难。”
韩振汉说的又何尝不是他自己,他以身殉国投了黄河,性命给了国家民族,但是自己的父母呢,韩振汉又何尝不想他的爹娘。十几岁以后就在海外求学,和父母相处的时间原本就少之又少,现在到了这个时空,又是此情此景,韩振汉怎么可能拒绝这个姑娘的请求。
晚饭过后,顺子便驾着马车带了两个护卫,载着婉昀往太湖方向返了回去。
而韩振汉和刘整却在饭后,在韩振汉的房间里面聊了起来,
“我觉得董宋臣说的对啊......”
“你想做夔州路巡抚?”
“韩先生觉得有何不可吗?”
韩振汉想了一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坚定的看着刘整随后开口说道,
“董宋臣终究是老了,行事喜欢保守,在他看一争,不如一宝,但是在我看,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董宋臣觉得,你做了夔州路巡抚使再要来泸州就能使夔州变得强盛,但是你不要忘了,吕文德想要的是什么?他现在已经得到了什么?”
“你是说,去争?......争.....成都府?”
“对!争成都府!”
韩振汉把茶碗,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借着从茶碗里溅出来的茶水在桌子上一边画,一边说,
“你看,成都府靠近大理和吐蕃也就是现在的察合台汗国,虽然是块多国接壤的地方,但是你不要忘记了,你还是大理的兵马大元帅.....”
“也就是说,大理的战事你不用考虑,而察合台汗,现在正在帮阿里不哥跟忽必烈周旋,根本就无暇顾及大宋这边,到时候,你愿意打就打一打,打下来的地方,是给大理,还是给大宋,当然是你说了算,而中兴府也就是忽必烈那边还巴不得你去打察合台汗国,这样就能削减阿里不哥的实力更不会管你的成都府。”
刘整看着这套分析,原本还有的顾虑就渐渐的消失掉了,董宋臣年纪大了,他刘整也不是什么小年轻,能稳妥的发展,享受。但是成都路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韩振汉这么一分析这成都路,确实是在适合他这个双料将军的了。尤其韩振汉对蒙古帝国的消息从来都没有错过。
“最重要的是,在泸州和大理之间,和隔着一个叙州,如果叙州的水路被吕文德掐死,那么就算有大理能给你撑腰,你又怎么跑回大理,或者是大理怎么给你支援。这个时候你不守在边上,你还要往夔州路去,那不是作死吗?”
说完韩振汉再次拿起茶杯,缓缓的喝了起来,但是却总是觉得心神不宁。
“韩先生说的是,刘整明白了,但是我们应该怎么跟贾似道把这件事说清楚呢......”
就在韩振汉要跟刘整怎么商量去贿赂贾似道,还能让贾似道觉得自己是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茶舍的楼下穿来了一阵吵杂的声音,虽然大宋从不禁宵,但是到了晚上不是在闹市区的话从来不会特别的吵闹。
随后就是一阵木楼梯响动的声音,韩振汉的房门被人敲响,那敲门的急促声和隔着门就能听到的喘息声,韩振汉心里就咯噔的下,出事了。
“说!”
“顺.....陈总兵,受了重伤,倒在门口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