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过类似的场面。清军如斯,无非是午后已过,一下午的时间未必能够一战定胜负。外加上城外的梅花桩,黄兴是没少下功夫的,密密麻麻的排列在外,来个密集恐惧症的在城头上俯视,没准儿都会被逼个病发出来。
果不其然,清军的大阵在明军的火炮射程外就停了下来。这个距离,已然进入了一里的范围之内,显然清军对于英德县的城守状况,尤其是火炮的口径有着准确的了解。
这无不是得益于长沙幕府这半年来的情报搜集工作。当然,关注的也不仅仅是这么一座英德县城,甚至可以说其关注度不过是广州城的几十分之一罢了,但却依旧能够让清军在正式发起进攻前拥有一个充足的情报基础,为运筹和作战打下更加良好的基础。
大军抵近到合适的距离便停了下来,并非是重新整顿阵型,却是真的停了下来。几乎是同时,清军的旗帜挥舞,阵后的一队队辅兵越众而出,手持着斧头、锤子之类的工具,外加上一些大号的盾牌,先是缓步前行,随后便有节奏的奔跑了起来,一直冲到了最前方的梅花桩处才停了下来,紧接着便直接挥舞斧头开始砍伐梅花桩,丝毫没有拿城头上虎视眈眈的明军射手当回事。
梅花桩的存在不仅仅是为了阻挡攻城器械靠近、拖延攻击一方推进至城墙的速度,更是为了在这一过程中对攻击者造成杀伤,以打击对手的士气。梅花桩俱在明军射手的射程之内,此间清军辅兵开始砍伐梅花桩,城头的明军只待一声令下,箭矢便如暴雨般从城头落下,比之刚才狙杀那骑士之时,数量不知道多出去多少。
暴雨急速而至,杀伤不可避免。然而,清军这边虽说都只是辅兵,但却显得配合默契,一队队的辅兵抵近梅花桩,分散开来,以三人为一组,一人持盾在前,一人持斧从梅花桩的底端劈砍,待砍出了豁口,那拎着木锤的辅兵便抡圆了锤子,直接将梅花桩顺着豁口砸开。
清军没打算把梅花桩连根拔起,他们只要将露出地面的部分砍断,甚至只要不妨碍攻城器械的行径即可。
不同的队伍,人数、组合皆有不同,但却无不是有盾牌手在前掩护后面的辅兵清理梅花桩。这些清军配合起来一看就不是那种临时凑在一起的,其默契丝毫不下于真正的战兵。其区别,无非就是战兵的默契配合是为了杀人,而他们则是为了清理梅花桩。但是,只要有可能,任何人看到当前的这一幕都不会怀疑这些辅兵一旦杀起人来其配合上会真的差到哪去。
城头上,黄兴他们便是如是想来,额头上的冷汗更是多了一重。先前几次传回来的情报,以及眼下城外清军的旗号,西南经标上万的大军已经分明摆在了这里。这样的兵力,于他们而言已经是压力极其巨大了。可是现在看来,就连这些辅兵的素质都到了这样的份上,那些战兵的战斗力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这个距离,虽在射程,但是精准度和力量上能够对拥有盾牌手的清军辅兵造成的威胁实在是微乎其微。眼见于此,黄兴也不打算继续浪费箭矢了,便让那些射手停了下来。如此,一直到了清军辅兵清理完成了近半的梅花桩,甚至换了另一批的辅兵上来射击才重新展开。
角度不同了,清军想要为三四个人提供遮掩就显得力所不及了。一根根的利箭射出,不时的便有清军的辅兵中箭倒地。有的,发出了痛苦的尖叫,随即又设法站了起来,继续着他们的工作;有的,哀嚎声从倒在地上的身躯中发出,显然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更有的则干脆一声没吭就直接被射倒在地上,身上插着根箭矢,已是再无了生息。
明军的射击开始奏效不过是片刻之后,于这等规模的梅花桩似乎也没有削弱多少出去,清军那边的战鼓敲响,巨大的攻城器械在辅兵们的卖力推动下缓缓前进。而那些随同在后的清军则持着各自的兵刃,紧随着那些攻城器械,不肯将身体的任何部位暴露在外。
攻城器械缓慢的前进着,清军的辅兵又上去一批,开始加快砍伐梅花桩的进度。清军在缓缓的逼近,速度不快,但却始终没有停下来,距离城墙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那些梅花桩,随着更多的清军辅兵跟进,显然已经不能阻滞清军的推进速度了。
这并非是特意估算好的,但是凭借着多年的经验,清军的军官们对此显然是游刃有余,拿捏得恰到好处。
片刻之后,明军城头上的火炮开始发射,对准的不是城下如蚂蚁般的清军,而是那些高耸的望台。目标更大,命中的概率更大,造成的杀伤更多,战争有的时候就像是数学题一样,是可以精确计算的,但有的时候,变量在不断的增加,运算能力稍有不足,往往便会越算越乱。
吱呀呀的木料折断声中,一辆望台颓然倒地,台上的清军自不得免,尖叫着试图拉住最后的生机,甚至更有些艺高人胆大的想要在落地的瞬间跳起,但却不过只是枉然罢了。偌大的木制结构,能够承载大量的士卒,其自重本就足以压垮一切。
望台后的清军战兵迅速逃窜,但也总有几个落在后面的无法幸免于难。死神面前,无非贵贱。这些清军无非是凭借着更加丰富的经验设法规避掉更多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