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开始逃荒了都。”
士绅说的是事实,清廷前后三任巡抚,夏一鹗是主持***西明军的,蔡士英则是恢复江西生产,到了现在的郎廷佐,由于福建和广东两省的沦陷,江西成了前线,不光是福建那些“乘胜转进”的绿营要在江西就食,南赣的军事压力倍增,清廷也抽调了大批军队南下。虽说财政上肯定是要有倾斜的,可是归根到底还是要江西本地摊大头儿,而郎廷佐自然而然的也就充起了“税吏”的身份。
种了地就要交税,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他们既然不要土地,那么补偿方面自然也就只能从税赋和徭役上面下手。这两者,对于吉水县而言倒也并不像瑞金县那边似的压力山大,双方很快就达成了默契。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回到了下乡的互助会大院儿,邹楠不由得摇头发笑。江西的形势出现变化,他们专门派了人绕道湖广、广西而入广东,前去征求陈凯的意见。路途遥远,现在派去的人还没回来,他们经过了缜密的分析过后,决定向地方官府施压,以更好地确保互助会会员的权益。有了对比,互助会的扩张自然就更加容易了。
“邹兄,你觉得县尊老大人接下来会怎么做?”
“大概是把减免了咱们这些互助会的钱粮都分摊到其他百姓的身上,他们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哈哈哈哈……”
话出口,当即就引来了一阵的爆笑。邹楠确实没有冤枉他们,明末的流寇蜂起,其实地方官也是起了一定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最简单的比喻,假设当地有一万个纳税人口,应缴纳一万两银子的税赋。天灾人祸,五千个百姓为了生存就要逃荒,结果逃荒出去的自然是大多成为了流寇的一份子,而那留在当地的五千个百姓则就要承担起那一万两银子的税赋,压力整整涨了一倍,破产可能大幅度提升。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局面,便是因为考成法之下,官老爷为了官位是顾不上那些贱民的死活的。
有对比就会有动力,当普通百姓发现他们比互助会的会员们要承担更重的税赋徭役,那么无非是三条路——忍气吞声、出走逃避亦或是干脆直接加入其间,
至于什么聚众、游行、请愿、告状之类的戏码,一般背后没有组织者是不会闹出来的。而基层最有可能成为组织者的阶层——士大夫,在吉水县当地大多与邹楠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为了几个穷老百姓去得罪同一阶层,甚至未来可能会成为同僚的士绅,那是多么不智的行为。
接下来的局面可以预期,邹楠等人亦是畅想了一番未来互助会的加速发展。直到良久之后,众人渐渐散去,仅余下了邹楠和两个已经是天地会正式会员的本地士绅,他才松了一口气来:“看来找刘帅到咱们这边闹上一闹还真是管用啊。”
并非是感叹,完全是一副智珠在握,邹楠轻抚胡须,嘴角上扬,这样的神情亦是感染到了身旁的二人。
“绿营那边还是要盯紧了些,有刘帅在,咱们转圜的空间也就更大些了。”
此言既出,三人亦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现在的吉安府,各县都有天地会的会员,本地的绿营兵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消息便会被直接送到了刘京那里。是走、是留,刘京自有处断。而刘京的存在,也确实加大了官府对于他们这些地方士绅们的依赖度。
“不如趁着现在的机会,照着先生的办法把团练也搞起来。”
天地会在吉安府的发展势头良好,未来的预期也在按照陈凯的预见发展。这时候,邹楠提出了进行下一步计划的事情,倒也有几分顺理成章的意思。不过,身旁的二人却无不觉得是不是有些过快了,若是因此惹了官府和绿营的警觉,那么反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二位言之有理,确实还是要稳妥一些。”邹楠此刻是气势如虹,不过二人力劝,他仔细想了想,也觉着确实有几分道理:“不如这样,先不叫团练,只说是招些护院,把架子搭起来。日后真的拉团练的时候,有这些作为骨架也可以事半功倍些。”
妥协的结果得到了另外二人的认同,很快的,打着防范逆贼刘京的名义,吉安府吉水县的举人邹楠开设的互助会开始招募护院,用以保护本会的会员和会产。人员方面,本会的会员自然是优先的,除了会员的福利以外,更重要的还是本乡本土的人士,家里的产业都在互助会能够触及到的所在,忠诚度相对可以得到保证。只是有个问题在于,那就是会员里并没有适合充当教头的人物——毕竟,嘴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连得成的。
“招人!”
吉水县城里很快就有了乡下招募护院教头的公告,待遇很是丰厚,当即就引来了一群好事之徒蜂拥往了城外的擂台那里去凑这个热闹。
告示之下,人群蜂拥而走,背负着师傅传下来的苗刀,余佑汉看着那告示微有犹豫,五脏庙里的神仙们便迫不及待的提醒了他一番。捂着咕咕叫着的肚子,余佑汉稍有些尴尬。所幸,周遭的人大多已经跑去城外看热闹了,余下的也都是些将精力集中在告示上的人物。
他在江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