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成啊竟成,我请你来咨询你的意见,你倒好,先问起我来了。”
闻言,郑成功笑着摇了摇头,但也没有一口回绝掉,反倒是提议不如二人把想法写在手心,同时打开,看看想法是否一致。
“好吧。”
原本的,陈凯只是想听听郑成功的意见。须知道历史上郑成功对此做出过选择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广东战场是由他来负责的,甚至即便并非如此,郑成功显然也更加想要了解一下他的想法,因为他每一次都能够给郑成功以惊喜。
二人各拿了一支笔,蘸了墨,便自顾自的在左手手心上写了起来。期间,陈凯还作势要看看郑成功写的是什么,结果却迎来了郑成功一副警惕的目光。就像是两个孩子一样,一笔一划的写下了心中所思,再放下笔,来到烛火前,同时反手摊开,旋即便是相视一笑。
“西宁王两蹶名王,天下震动,乃是世之名将。他能出兵进攻广东,恢复一省的希望很大。但是,我不能去!”
如其所言,郑成功在掌心写得分明,正是那“不能去”的三字。但是,陈凯却注意到了,郑成功的用词是不能去,而不是不想去。一个南京国子监的监生,用词上是绝对不会存在偏差的可能的,这个字眼儿明明白白的诠释了郑成功此刻的心理状态,差的无非就是一个解释罢了。
“是因为金砺?”
“竟成知我肺腑,除了那厮,怎还会有旁人!”
对于这样的答案,陈凯早前就已经有所预料了。后世很多人不喜欢郑成功的原因就在于李定国一力促成合作,但郑成功却并没有这般打算,甚至很有些人认定了郑成功私心自用,耽搁了李定国这么个两蹶名王的盖世名将,若是二人能够联手就一定可以收复广东云云。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很多时候是没有毛病的,但是事无绝对,此刻陈凯身在局中,反倒是更比从前看得清楚良多。
“我军如今在惠安一线与鞑子对峙,从钟厝之战后,虏廷就一直在给金砺增兵。不出意外的话,六月之前,虏师必定会再度来袭,那将会是事关生死存亡的一战,怎么可能调集大军去配合那位西宁王收复广东?”
郑成功如是说来,陈凯回想着那些历史记录,更觉得是理所当然。
历史上,去年的十月,郑成功意外兵败凤巢山,后提督黄山、礼武镇总兵官陈俸、右先锋镇总兵官廖敬、亲丁镇总兵官郭廷、护卫右镇总兵官洪承宠都在激战中阵亡,明军损兵数量不详,但是战后郑成功不得不取消了那二十八个以星宿命名的营头,用这些兵员去补充损失过于巨大的各镇,为各镇恢复实力。
以着每营五百兵的编制,那可是足足一万四千人的大军,用来补充各镇的损失竟然还不够,由此可见凤巢山之战中郑成功所部的损失是何等的巨大。
兵败之后,郑成功不光是放弃了对漳州府城的围困,更是放弃了他拼搏一年半才先后恢复的长泰、南靖、漳浦、平和、诏安等五个县的地盘,只留下了一座海澄县,几乎可以说是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击败郑成功后,金砺并没有回师,而是在恢复地方的同时进行休整,为接下来继续对海澄县,乃至是中左所的进攻做必要的准备。
从凤巢山之战,到金砺正式对海澄县城发起猛攻,那期间是从永历六年的十月到永历七年的四月。而在永历七年的年初时,李定国向郑成功发起邀请,希望其率领大军协助夺取广东。奈何当时的形势,郑成功一旦出兵,就将会是他在陆上的最后据点海澄县城和大本营中左所不保的结果。
这就好比是人家已经在拆门牙塔了,眼看着就要被点爆了基地水晶。而这时候,不规规矩矩的抱着门牙塔殊死一搏,反倒是跑出去配合别人抓单,是有多么自暴自弃才能干得出这种事情来?
郑成功从不是个自暴自弃的人物,历史上他几次连战连捷后的惨败,都是把早前积累下来的很多胜利果实都吐了出去,损失无不可不用巨大来形容。但是每一次惨败后,郑成功从未有因此而选择放弃,反倒是更加努力的筹划、积累,更加拼命的与清军作战。
“有尽起大军,赌西宁王能够拿下肇庆的功夫,还不如抓紧时间来强化惠安的守御。”
诚如其所言,若是大军转向,去年收复的漳州、泉州两府必定陷落,就算中左所有水师护卫,清军一时奈何不了,但是潮州的控制区也将要重新面对三面夹击的险恶环境。一旦潮州不保,那么就意味着陈凯和郑成功拼死努力了五年所收复的失地的全面沦陷。而这,就只是去赌一把李定国能够拿下肇庆,这只怕是有正常智商的人都不会干的傻事吧。
“闽南的战略不能变,倒是竟成,你都已经把舰队堵在了尚可喜的家门口,也是如我这般心存顾虑?”
和郑成功的决定一样,陈凯也不打算去援一把李定国,唯一不同的是,郑成功写在手心的是“不能去”,而陈凯这边用的则是“没必要”,仅此而已。
郑成功出言问及,陈凯点了点头,旋即回答道:“大木,还记得前几日我曾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