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任重、兔儿爷亲兵以及另外的两个亲兵横七竖八的倒在了血泊之中,清廷任命的潮州镇总兵官车任重的首级更是被这个方才还自称是福建巡抚衙门幕僚刘一舟的儒生举在手中。当是时,陈凯一声暴喝,镇兵们俱是愣在了当场,目瞪口呆的看着平日里庄重肃穆的大堂里的如今一幕,就连那两个带队的军官亦是面面相觑,完全不知该当如何。
大堂中的血腥,宛如地狱恶魔一般的陈凯四人,其间还夹杂着不知是黄梦麟还是那师爷胯下的尿骚味。此情此景,已然超乎了这些镇兵们的想象,甚至那两个军官,平日里亦是平级,未有向对方发号施令的前例,在这样的场面下亦是显得犹豫不决了起来。
陈凯很清楚,到了这个份上,气势是最不能落的。眼见于此,他更是大步上前一步,擎着车任重首级的右手更是前伸了些许,再度大声喝问道:“大明王师只诛首恶,如今车任重已死,尔等是还打算给他陪葬不成?!”
伴随着陈凯的喝问,柯宸梅和身旁的那个明军勇士更是持刀大步上前,而另一个制住了黄梦麟和那师爷的明军勇士亦是在那师爷的大腿上狠狠的扎了一刀,激起了一声痛苦的哀嚎声。
陈凯大步向前,镇兵们盯着陈凯的右手,盯着明军手中的滴血的腰刀,不由自主的倒退着。渐渐的,这数十个镇兵竟已退出了大堂,而陈凯等人亦是大步跨过了门槛,傲立于这座潮州总兵府的大堂之前。
几十个全副武装的镇兵被四个明军吓退到了院子里,没有人感到羞愧和耻辱,因为就连他们那个平日里最是好勇斗狠,如亡命徒一般的总兵官的脑袋也在人家的手上,他们这些人又能算的了什么。
镇兵们的心理防线逐渐趋于崩溃,其中更有些士卒握着兵刃的双手已经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在总兵府大门遭到猛烈撞击的瞬间,终于让他们彻底的土崩瓦解。
“小人罪该万死,小人罪该万死。”
“小人是迫不得已才跟着车任重那厮的,还求王师宽恕啊。”
“……”
有了第一个,接下来,武器哗哗啦啦的被丢在了地上,一众镇兵拜倒在地,口称死罪。片刻之后,大门被破开,柯宸枢等人蜂拥而入,倒是被眼前的这一幕惊了一下子。
“参军,您没事吧。”
陈凯一身的血污,着实吓了柯宸枢一跳,看到了陈凯如此,柯宸枢毫不犹豫的便瞪了他弟弟一眼,着实让后者为之一颤。
“没事,我很好,一切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对了,杜辉进城了吗?”
有道是长兄如父,抢在柯宸枢训斥柯宸梅之前,陈凯立刻就转了话题,倒是柯宸枢却还不忘了看他弟弟一眼,那眼神里包含着的意味,仿佛是在说今天的过失,等一切完事了再与你算账。
“回参军的话,已经进城了,估摸时辰,应该已经去扑兵营了。”
“不能估计,这里交给你,让令弟速速带队去兵营那里。另外,再给我几个人,我去把府衙拿下来。”
城中三处要点,总兵府、知府衙门以及兵营,现在第一个已经在明军的手中了,杜辉也带了人去拿下兵营,陈凯很清楚,车任重的部下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假,但是他们的人手也实在太少,如今无非是胜在突然袭击,外加诛杀车任重得手,到了这个份上就更要以快打慢,尽可能的早些的将这些要点控制住,才有拿下城池的可能。
“参军,您的安危是国姓千叮咛万嘱咐过的,还是坐镇在此,让舍弟去配合杜辉攻取兵营,我带人去拿府衙吧。”
柯宸枢绝非是要抢功,原本陈凯带队去杀车任重,他就是最大的反对者,因为在郑成功看来,陈凯的重要性显然是更大,此间有此也无非是整个大军的战略所指,以及制定了计划的陈凯来行此骗局确是整个南澳岛上最有成功可能的缘故。
然则,此刻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陈凯却摇了摇头,便对柯宸枢言道:“现在没时间管这些了,总镇府必须控制住,这是根本要地,需要处置的事情太多,只有你在这里我才能放心。杜辉那边,溜石寨一战的作战任务便完成得很好,我也信得过他,让令弟去协助,胜算也会更大。”
说到此处,陈凯指了指门口的黄梦麟和那师爷,继而对柯宸枢笑道:“我是文官,府衙才是我的去处。况且有这两个家伙在,那里于我根本就是不设防的!”
商议妥当,柯宸枢带着二十个明军将那些降顺的镇兵重新打散组编,驱使这些士卒来将整个总镇府纳入掌控。
柯宸梅那边,带了车任重的首级,同样带了二十个明军赶去兵营,不过那里的镇兵遭到了杜辉所部的突然袭击,已然乱成一团,当柯宸梅所部抵达时,更是除了极少量的逃亡以外,大多在发现明军还有后续援兵之后,彻底放弃了抵抗。
总镇府和兵营相继拿下,城北的知府衙门在陈凯抵达时却已经关上了大门,一众衙役、帮闲们严阵以待。
陈凯手里只有十来个明军,包括那两个随他刺杀车任重的明军勇士。眼见于此,陈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