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了三眼族的一家人,用死魂虫载着,桔梗迎了上去。
看先看到马千军与一个戴着青铜兽头面具的女人站在一起,手边牵着铃。
想了下,记起女人的名字。
巫山派,巫朝云。
只是俩人之间气氛有些微妙,巫朝云面具下看不清表情,不过看双手抱胸偏头不搭理马千军的样子,似乎是在生气。
而马千军的表情就更微妙了,眼神明明尴尬的要死,却装作一副平常的自然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吗?
瞎猜也没什么用,桔梗这会也不打算责备马千军没听自己作战计划的意思,落在了停止前进的龙头上。
地方挺宽的,扫了眼其后跟着的江湖人,这时,铃挣脱了马千军的手,飞跑过来抱住了桔梗的腿。
仰头,泪眼兮兮的说道:“师傅姐姐。”
一段时间没见了,跟着陌生人吓坏了吧。
桔梗失去双手,即没办法抱住铃,也没办法安慰的摸摸头,只得轻声细语安慰道:“吓坏了吧,下次师傅姐姐不会再离开你了。”
“疼吗?”
冷不丁的,铃哭着问道。
这样的问题让桔梗愣了一下。
疼吗?
当然疼。
陶土身体所受到的伤害,会反馈至灵魂,这也是陶土身体为何跟身前几乎一样的原因之一,能看,能动,能感受到风的飞舞在身边环绕,能听到夏虫的轻鸣在耳边轻荡,能闻到城市里日复一日有毒物质掺杂的低劣空气,能吃到生前从未品尝过,让人打心底觉得活着真好的美食。
因此,疼,很疼,是常人感受不到,来至灵魂深处的刻骨疼痛。(很多章前就写了的设定。)
这种疼痛的程度,甚至在很多灵魂折磨的术式之中都是残忍的酷刑。
但桔梗没有办法。
只能忍受下来。
也必须忍受下来。
女子天生就善于忍受痛楚,特别是她这样并不平凡的女子。
坚强如她,从不会在外人眼前露出自己无力脆弱的一面。
更不会在亲人眼前展露这样的窘境。
所以,从不会轻易喊痛,也不会喊痛。
留下的只会是强大可靠的强悍背影与面对敌人时令人恐惧的修罗身姿。
痛,一个字都不喊。
更不会写在脸上,眼神里。
骨子里,桔梗就是这样的女子。
当然,她当然是软弱的,她只是善于武装自己,武装自己的心,身躯,灵魂。
陶土做的身体,稍微控制一下,就能控制面部表情,形成面瘫(冷傲),致使敌人摸不清她此时的情绪,状态。
但面对着此刻弟子出人意料,没有任何人奇怪且察觉到的暖心问题,桔梗不便伸手抚摸铃的小脑袋,微笑着摇头,蹲下身来,与铃平视,探首,脸蛋轻轻碰着着脸蛋,耳鬓厮磨时,笑着说道:“那铃有没有害怕,有没有乖乖的?”
“没有!”铃说的斩钉截铁,特意加重语气表示自己真一点也不害怕,跟着反应过来,这样说的话,不就是说自己没有乖乖的吗,焦急说道:“铃有听话的,乖乖的跟在那个欧尼桑身边的。”
欧尼桑?
说起来马千军的长相确实缺少女儿家的秀美,但怎么也不会误认性别的吧。
不过转头一想铃在现代天天抱着电视看,电视上一个个的花美男偶像团体,加上年纪小分辨力不强,认知上有误判很正常。
毕竟,身边的狗腿杀生丸就灰常的美型,在审美的角度上,桔梗觉得这孩子绝对跟一般孩子不一样。
这事还得怪马千军自己,谁叫她举止没一点女儿家的样子,大咧咧豪爽的如男子。
铃平日里虽是听不懂马千军说了什么,但哑巴聋子还能看懂人说话呢,觉得是个哥哥好像也蛮合理的。
桔梗被逗笑了,探回头,见铃被自己套路了,转移了注意力,盯着铃的双眼认真又严肃的说道:“真的有乖乖的吗?”
“是真的呀!铃有乖乖的,师傅姐姐!”铃焦急说道,自己真的是很乖的,一路上都没任何的哭闹举止,哪怕见过一些大场面,例如什么一地烧焦的尸体什么的,也是乖乖的。
“那害怕呢?”桔梗语气沉重下来。
一时语塞,铃盯着自己的脚尖,有心想说一点也不害怕,但被桔梗拆穿。
八岁大的孩子,身边又没熟悉的人,不害怕才有鬼。
“撒谎是不可原谅的哟,铃,特别是欺骗你最喜欢,也最喜欢你的人。”桔梗说道,还有一句话没说,但是撒谎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战术,要看情况使用。
有些事,死也不能承认,那就只能撒谎了。
桔梗可不想铃变成老实孩子。
这些内容,对孩子而言太复杂,现在不急,从简单的开始,下次再教。
在桔梗的注视下,铃缓缓的点头,嗯声委屈巴巴的擦着眼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