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
那日,她仔细一想,便猜出了这暗中出手的人是谁。
来玉衡岛之后,她甚少与人接触,若说真有人不喜她,因着姬夜和妘環的缘故,妘萝大概算一个。但那日她观察过了妘萝的神情,她的惊讶不似作假,那便排除了她的嫌疑。剩下的,便只有因为她的到来而错失圣女候选人身份的姞蘅了。
“她还真是大胆。”嬴天舒感叹一声。
“兵行险着罢了。那么多的人给她作掩护,又是那样容不得出错的日子,她也猜到了几位长老不会花心思追究,故而才敢如此肆意妄为。你要让她当真与我一对一打,她怕是又没这个胆量了。”
“她今儿,不会还想故技重施吧?”嬴天舒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对岸,有些担忧。
宋清欢笑着看他一眼,“上次是你救了我,这次,我可还得靠你了。”
“诶?”嬴天舒微讶,但瞧见宋清欢戏谑的神情,明白过来她在开玩笑,也跟着笑笑,豪气冲天道,“没问题,放心吧。”
宋清欢敛了些微笑意,“这个姞蘅,你了解多少?”
嬴天舒挠了挠脑袋,“你知道的,我对着圣女大选本就不感兴趣,所以对这几位候选人,并没有刻意去调查。我只知道,姞蘅的这一脉姞家,也是灵力高强的大家,从前先辈中似乎出过几位圣女圣子候选人,只是好像一直未成功当选过,也许他们以为这次能有机会了,没想到你突然出现,这才对你怀恨在心吧。”
“姞蘅这一脉姞家,与姞长老可有关系?”
“姞长老这一脉,属于姞家本家八竿子打不到的旁支了,如今已与本家无任何关系。”
宋清欢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应一声,没有再多说。
很快,一行人已经走到了白贝桥头,脚下踩着松软的海沙,宋清欢微垂了头,神情淡然,并未看向对岸。
而此时,见他们过来,对岸骚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嬴彻走上白贝桥的拱形最高处,看着对面乌压压的人群,中气十足开口道,“前些日子的圣女大选,因几位候选人灵力相当,雪莲未能择主,所以定在今日重新召开圣女大选,我身后,便是此次圣女大选的候选人。”
说着,又将五人依次介绍了一遍。
岂料,话音刚落,人群中却突然传出一个清脆空灵的嗓音,“嬴长老,上一次圣女大选,雪莲之所以没能择主的原因,该不会是因为五位候选人中,混入了血统不正之人的缘故吧?”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纷纷四下张望,寻找着说话的人。
很快,大家的目光落在人群中一位黄衫女子身上,刚才那话,就是那女子所言。
被众人这般注视着,黄衫女子却也不怯,勾一勾唇角,朝前走去。人群朝两旁分开,中间自动给她让出一条通道来。
黄杉女子走到众人最前面,又上前两步,直视着白贝桥正中的嬴彻,盈盈一笑,神态泠然,声音中带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嬴长老以为呢?”
嬴彻的目光在那黄衫女子面上一扫,陡然间沉厉下来,死死盯住她姣好的面容,并没有即刻回话。
听得她这意有所指的话语,宋清欢抬眸望去。
那黄衫女子与宋清欢年纪相仿,一身鹅黄金丝海棠花纹鲛纱长裙,亭亭玉立,明眸皓齿,倒也是个小家碧玉般的美人儿。
“她就是姞蘅?”宋清欢瞟一眼一旁目瞪口呆的嬴天舒,淡淡开口。
嬴天舒回过神,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道,“她想干什么?”
“谁知道呢?”宋清欢挑了挑眉,不以为意道。
“你不紧张?”嬴天舒看着她问。
宋清欢笑,“我为何要紧张?几位长老既然敢让我顶替她成为圣女人选,势必就得有服众的理由才是。如何向族人交代这件事,我想,应该不需要我操心。”
“表姐可真是豁达。”嬴天舒尚未开口,一旁的妘萝倒是听到了她方才那话,不阴不阳接一句。
宋清欢睨她一眼,笑容不减,“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
妘萝脸色一白,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有幽沉浮上,垂了眼睫不再说话。
宋清欢便又收回目光朝前方望去,端看嬴彻如何应对。
嬴彻沉默了一瞬,阴沉着脸色开口,“姞姑娘这话差矣。圣女之位向来以灵力最高者居之,千百年来便是如此,只要身怀灵力之人,便是我扶澜族人,又何来血统不正一说?”
姞蘅冷哼一声,也不同他再兜圈子了,索性将话挑明,“圣女妘璃私逃出岛,触犯族规,原本就该罢黜其圣女之位,如今她流落在外的女儿来岛,几位长老非但不将她们一同治罪,反倒让其成为圣女候选人之一,不知是何道理?”
“圣女出岛,是为族中事务,何来私自一说?”当年,妘璃归岛之后,因历来族中从无惩治圣女的先例,故而几位长老商量之下,决定将此事瞒下不提,对外只说妘璃这几年是在云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