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瀚呆呆地盯着胸前冒出的剑尖,断臂处传来的钻心痛意让他脑中一片浑浊,一瞬间似没反应回神。
忽的,胸口又一阵刺骨痛意传来。
他看见,胸口处的剑尖被人从身后猛地抽出,鲜血从伤口处汩汩外流。
脸颊处的肌肉一抖,君瀚似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左手以剑撑地,艰难起身,朝后望去。
近在咫尺之处,站着君彻。
他嘴角带着诡异淡笑,眼中尽是嘲讽之色。明明两人身量相差无几,可他看着他的眼神,却带着睥睨的冰冷。
“你”君瀚心脏一阵绞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君彻。
君彻勾了勾唇,声音飘忽地像从云端传来,“四皇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可是你说的。”
“君彻,你居然偷袭我!”君瀚怒不可遏,眼底一片赤红之色,瞪红了双眼,浑身浴血,脸色阴沉得似从地狱中爬上来的修罗。
他话音未落,便提剑朝君彻刺去。
但君瀚断了右臂,又被君彻当胸一剑,身子早已支撑不住,这一剑虽刺了出去,力道却是绵软无比。
君彻轻轻巧巧便拂袖挡下了这一击,脸上嘲讽之意愈显。
“四皇弟,你一定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里吧?”他语气愈发狠硬,“手握重兵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死在了我手里。四皇弟,怪就怪在,你不该生了同我争的心思!”
说着,他眸色一暗,忽地大袖一拂,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君瀚掀翻在地。君瀚背部撞到地上坚硬石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登时将面前土壤给染红了。
“你”君瀚伸手一指,神情气极,可惜,话尚未出口,一口气便断在了喉中,瞪大的双眼失了焦距,双手朝旁一耷拉,彻底咽了气。
看着君瀚的尸体,君彻”哈哈“仰天大笑,面容是说不出的得意和如释重负。
他终于,他终于解决了君瀚这个心腹大患!
甄选赛一开始,他便存了这个心思,假意同君瀚结盟共同对付他国之人。实则一直在不动声色地寻找机会结果了他。
没想到宋懿死前正好帮了他的忙,砍下君瀚手臂分了他的心,才让他如此轻易便得逞。
真是天助我也!
君彻心中爽极,仿佛看到光明的未来正朝他招手
君瀚一死,昭国的皇位,可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心底不断膨胀,笑声越来越大,惊起林中的飞鸟,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
忽的,响彻林间的笑戛然而止。
他面色蓦地一沉,朝旁边望去。却见周围除了三名自己剩下的侍卫,再无他人。
而君熙,早已不见了踪影!
“五皇子呢?!”君彻面色阴沉,看向那三名侍卫。
方才在与宋懿交手过程中,他有意让君瀚和君熙的随从打头阵,一番打斗下来,君熙带来的五名随从都已伤亡到底,仅剩君熙一人,他存在感本就弱,自己又一时分了神,方才并没注意到他的动向。
那三名侍卫或多或少受了些伤,本就有些神思恍惚,又被君彻突然出手刺杀君瀚的举动震住,一时也没有注意到君熙去向。被君彻这么一问,都慌了神,面面相觑一番,只得战战兢兢摇了摇头。
君彻气急,狠狠咒骂一句,心底没来由地生出几分恐慌。
君熙向来低调,所以,虽则他母妃也颇为得宠,但自己却并未将他真正当成过竞争对手。此次来知返林,他脑中一直心心念念的,也只有结果君瀚一事。因此,方才心事一了,一时得意忘形,竟忘了君熙的存在!
君熙刚刚目睹了一切,若是让他活着出知返林,自己杀君瀚的事可就瞒不住了。
手足相残,这是父皇最忌讳的。更何况,在如今这种情况下,昭国多一名皇子,便多一分拿到苍邪剑的希望。所以,父皇若知晓此事,定然震怒,到时,即便自己当真拿到了苍邪剑,这昭国的皇位能不能轮到自己头上,还是个未知数!
眼中浮上一抹狠厉。
无论如何,他一定不能让君熙活着出知返林!
思及此,翻身上马,口中“驾”一声,一扬马鞭,对着马屁股狠狠一抽,绝尘而去。侍卫也赶紧策马跟上。
见君彻走了,流月这才彻底松一口气,看向宋清欢,眼底的震惊久久不能退去。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她竟亲眼目睹了大皇子被害,昭国皇子自相残杀,那血腥残暴的场面,现在仿佛还在她眼前不断闪现。
这场甄选大赛,竟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怖。
宋清欢神情冷凝,长睫一眨,看一眼流月和玄影,并未多说,只冷冷吩咐一句,“先下去。”说着,率先催动内力,施展轻功跃下了树。
流月和玄影紧跟其后落在了地上。
“殿下,现在如何?”流月定了定心神,沉声问道。
“先去同五皇兄汇合。”宋清欢眉眼间有隐隐忧色。君熙方才偷偷离开,君彻没有注意到,她却是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