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高台上的人面色俱是一沉。
皇后眼瞳猛地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越跑越近的马匹,目光盯着那马匹上驮着的受伤之人,双手颤抖得厉害。
宋清欢也是大吃一惊。
宋琰居然受伤了?而且看样子,还伤得不轻!
惊讶之际,皇后狠厉的语气猛地响起,“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身后的宫女慌慌张张应是,忙不迭请太医去了。
皇后豁然起身,却是脚步一虚,身子歪了歪方才站稳,一旁伺候的贴身宫女绣夏忙出手扶住她。她却一把打开绣夏的手,跌跌撞撞走下高台。
皇上也是又惊又骇,看向身后的钟怀,“快,去看看出了何事!”说着,也跟着起身站起。
宋清欢伸手扶住他,搀扶着他下了高阶。
此时,那几匹快马已行到高台之下,有内侍挪了两张坐榻过来拼在一块,太子被人小心翼翼从马背上搬下,放置到了坐榻上。
皇后看着躺在那里了无生气的宋琰,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嘴唇蠕动了几番,终是哀嚎出声,一把扑了上去。
“我的琰儿!”
此时的她,那里还有往日端庄高贵的模样?
宋清欢沉了目色,打量着榻上的宋琰。
他背部中箭,箭头没入血肉,鲜血直流。那箭头处带有倒刺,随行的人不敢贸然拔出,只能用布料草草包扎住,却止不住不断外流的鲜血,将整个背部的衣衫都染红了,看上去触目惊心。
高台上原本坐着的妃嫔纷纷走了下来,不远不近地瞧着,皆是目色惊恐。
这时,有宫女的声音由远及近,“太医来了!太医来了!快让开!”
众人让出一条道。
只皇后趴在宋琰身旁,悲痛欲绝。
宋清漪见状,红着眼眶上前将皇后扶起,在她耳旁低低安慰,“母后,太医来了。您放心,有太医在,琰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皇后这才在她的搀扶下颤巍巍站起,眸色阴沉得可怕。
“快!快给太子医治!救不好朕唯你是问!”聿帝对太医怒吼一声。
太医战战兢兢应了,提了药箱上前替太子处理起伤口来。
趁此机会,宋清欢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遍在场众人。
如果太子之死不是意外的话,嫌疑最大的,就是宁贵妃了。可这般望去,宁贵妃眼中的愕然之色不似作假,甚至还有几分紧张。显然她也明白,一旦太子出事,自己和宋懿必是头一号嫌疑人。
宋清欢沉思。
太子重伤,宁贵妃和宋懿是当真无辜,还是刻意制造出这个假象好洗脱嫌疑?
这时,她见太医已经将太子背上的箭矢给拔了出来,眸色微凛,松开聿帝的手上前,将那支箭拿在手中仔细观察。
箭倒是普通的样式,箭尾处没有任何标记。
宋清欢目光微凝。
为了防止射中的猎物混淆,今日参加骑射比赛的参赛者所用的箭矢都是特制,每个人的箭尾都会刻上名字。
这支箭的箭尾上既然没有任何标记,就说明宋琰的中箭并非意外。要么,就是林中还藏了其他人,要么,就是参赛者中有人早有打算,偷偷将没有任何记号的箭带了进去,再伺机射中了宋琰。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这都是一桩蓄谋已久的杀人案!
想起昨夜草料场那场蹊跷的大火,今儿骑射大会又出了这等事,看来,有人是盯上他们了!
只是,这幕后黑手的目标究竟是谁?
是太子?是父皇?还是参加春猎的所有人?
春日的温度已渐渐和暖,暖风拂面,舒适宜人,站在阳光之下,宋清欢觉得有几分背脊有几分凉意透上。
太医很快将太子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抬头看向聿帝,“皇上,太子殿下的血已经止住,虽然伤口很深,但幸好没有伤到要害,只要好好回去静养,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聿帝闻言长长吐一口气。
皇后闻言,紧绷的身子猛然一松,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宋清漪身上,竟有几分站立不稳,面上带着难以遏制的狂喜。
一旁的宁贵妃低垂了头,眸光闪烁,神情晦暗不明。
吩咐内侍小心抬着太子回了下榻之处,皇后不放心,跟了过去,临走时在宋清漪耳旁低语了几句。
宋清欢冷眼瞧着,知道皇后约莫是吩咐宋清漪在此瞧着,看究竟是谁敢对太子下毒手。
出了太子莫名中箭一事,这骑射比赛自然是比不下去了。
聿帝阴沉着连回了高台上的席位,看向钟怀,示意他将林中的人都召集回来。
三长两短的急促而尖锐的哨声响起,传入林中,悠悠回荡。
这是比赛的暗号。
一旦听到三长两短的哨声,就说明有紧急情况发生,参赛之人需即刻停止比赛,赶往跑马场汇合。
没等多久,林中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