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蚩的办法其实非常的简单,就是将战死的唐军将士浑身上下扒个精光,然后砍下头颅,再将没有头颅的尸体肆意摆放,将唐军引向酆泰残军所在的位置,最后再在酆泰残部左近十余丈的位置垒起京观,辅以各种埋伏,哈密蚩相信,任杜壆、呼延灼有通天之能,也绝无脱身之理。
事实证明,哈密蚩的想法一点错,当京观在酆泰残部前方十余丈的地方搭起的那一刻,连同酆泰、糜貹在内的唐军将士都是暴跳如雷,所有人的眼睛都是赤红赤红的,全然不管自己还剩下多少人,亦或是身上有没有伤,都是嗷嗷叫地冲向了京观。
哈密蚩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试问他又怎么会没有准备,三千名弓箭手站在京观之前,一蓬蓬的箭雨当头罩向了酆泰残部,“噗嗤、噗嗤”的入肉声接二连三的传来,本就不多的唐兵中,又有近百人倒在了尘埃之中,便是酆泰自己也是身重数箭,若不是糜貹死命把他拉了回去,只怕他也是遍地尸体中的一员。
“你拉我回来做什么,既然抢不回兄弟们的脑袋,你还不如让老子就死在那好了!”酆泰看着死了一地的唐兵,只觉得心如刀绞,也是不顾三七二十一,将全部的火气全部撒在了糜貹的身上。
“TND,老子救你还救错了吗?”糜貹也是火了,径直一脚踢在了酆泰的身上,“你TND去啊,去TND找死啊,就当老子救了一个白眼狼,等杜老大来了,老子就TND和他说,酆泰这头猪是TND蠢死的!”
酆泰一怔,旋即跪在了地上,朝着京观和满地尸体的方向,“砰砰砰”地连磕了十几个响头,直磕得额头出血,咬牙切齿地立誓道:“但叫我酆泰今日不死,有生之年定将屠尽番狗,各位兄弟英灵不远,还请在地下助我酆泰一臂之力!”誓罢,方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就在酆泰起誓的同时,完颜宗弼、哈密蚩的身上同时感到一股恶寒,只是这恶寒来的快,去的也快,还不等二人有所反应,便已然消逝得无影无踪,让二人空自疑神疑鬼了半天,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
杜壆、呼延灼引兵,一路沿着那校尉所指追了下来,当沿途开始出现零星的箭矢和唐军制式衣甲的残片时,杜壆和呼延灼的心头同时浮起一丝不详的预感,黑着脸加快速度朝前奔去。
渐渐地,莫说是箭矢、衣甲,便是唐军制式的刀枪,也是出现在了道路的两旁,然而诡异的是,除了这些以外,一具唐军的尸体或是番兵的尸体都是没有出现。
“这不可能!”杜壆将掌中钢矛狠狠地往地上一杵,厉声喝呼起来,“给本将多派人手,往前,往后,往所有能去人的地方查探,本将就不信了,整整八千人,难道会这么消失了不成!”
虽然呼延灼不如杜壆那般气愤,但也是一脸黑气,当即对着杜壆开口道:“杜将军,此地地势险峻,还是让呼延灼带人前去查探一番的好!”
“呼延将军多加小心,但遇事情,立刻差人回报杜某!”杜壆略略一想,便是应承了下来。
呼延灼这一去便是音讯全无,杜壆在原地等了许久,也不见一人回报,不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那里来回疾走,正思忖要不要带人追上去时,就听亲兵叫道:“将军快看前面!”
杜壆抬头朝前看去,就见呼延灼的亲兵满脸惊慌地跑了回来,杜壆心中一紧,几步奔到那亲兵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前襟,厉声质问道:“你怎地一个人跑了回来?呼延将军人呢?”
“呼……呼延将……将军他……”那亲兵被杜壆一吼,立时结巴起来,一句话说了半天,也是说不完全。
杜壆急了,直接便是抽出腰刀架在那亲兵的脖子上,“你再不给老子把话说清楚,老子就砍了你!”
杜壆的恐吓,让那亲兵浑身上下一激灵,立时不再结巴,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了出来。
原来呼延灼向前方探出不过七十余丈,便是发现前方的地上满是白花花的一片,呼延灼心中好奇,上前一看之下,立刻是大叫一声,仰天喷出一口鲜血,一头栽下马来,当场昏死过去。
杜壆听得呼延灼未死,心下稍安,旋即又是喝问道:“呼延将军人呢?他到底看见了什么?你给本将把话说清楚了,再赶藏着掖着,本将立刻砍了你!”
那亲兵的面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双目赤红,从中更是流下血泪,对着杜壆哭诉道:“杜将军,你可一定要替弟兄们报仇啊!那些天杀的番狗,竟然……竟然将弟兄们的脑袋全部砍了下来,只留下一地被扒光了的尸体……”
“什么!”杜壆听了这话,顿时如遭雷击,姜黄色的脸膛慢慢地涨得通红,一双如鹰似隼的眼眸中满是血一样的杀气,牙缝中更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向外迸着,“你!在!给!老!子!说!一!遍!”
那亲兵到了这会,也是没有了顾忌,将先前的话再一次重复了一遍,杜壆听了,当即怒吼一声,继而翻身上马,径直朝前奔去。
七十余丈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杜壆心中有事,一力疾驰之下,很快便是到了,看着眼前白花花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