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两支军马甫一交手,便是听见熟悉的暴喝声响起,哈密蚩心头一阵狂跳,连忙在马上直起身子,放声大喊道,“四狼主?可是四狼主?你在哪里啊……”
完颜宗弼在唐军的凌厉攻杀下,好不容易才在土徳龙、土徳虎、金鹘郎君等心腹的拼死护卫下,突出了唐军的围杀圈,却不想又遇上哈密蚩所率番兵的拦截。
前有阻截,后有追兵,完颜宗弼只觉得万念俱灰,觉得自己南下就是一个最大的笑话,正想着不顾一切,和唐军拼死一战时,耳中竟然听见了哈密蚩的声音。
往日这个声音,让完颜宗弼有说不出的心烦,可是在这一刻,哈密蚩的声音就有如天使的声音那般悦耳,让他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尽,放声地高叫起来。
哈密蚩寻着声音,连滚带爬地爬到了完颜宗弼的跟前,可是当他看见完颜宗弼的模样,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完颜宗弼的模样也着实太凄惨了些,哪里还有半分四狼主的模样。
强忍着到了眼边泪水,颇为涩声地说道:“四……四狼主,你……你这是……”
完颜宗弼也是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凄惨了些,但他更知道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故作豪爽地一笑,内心颇为期盼地问道:“这些以后再说,我且问你,你带回来多少兵马!”
“……”哈密蚩顿时为之一窒,面孔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他与唐军激战至今,攻城下来没有半刻喘息,便是回兵救援,一路上又是与唐军连番大战,如何有时间统计还剩多少兵马。
完颜宗弼见哈密蚩不语,不由大怒,蒲扇大的巴掌立时抡了起来,扇得哈密蚩原地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完颜宗弼一巴掌扇完,便是猛地省悟过来,可是做为主君的他,即便是知道自己错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是绝对不会向哈密蚩低头认错的,傲然地看了哈密蚩一眼,“还不赶紧走,难道还要等南蛮来送不成!”
此刻,不管从哪个方向,唐军追击的马蹄声和杀伐声都是越来越近,哈密蚩也不敢再有任何的迟疑,连忙叫道:“完颜宝、完颜翰,立刻在前开路,朝着黄龙府的方向突围?”
“黄龙府?”番将大多是脑子里长肌肉的货色,哪里会明白哈密蚩的同意,“哈军师,这分明是儒州更近些,咱们为何不去儒州,反要回黄龙府?”
到了这会,哈密蚩已然心力交瘁,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和这些番将讲,而唐军的马蹄声也是越来越清晰,让他急得眼泪也出来了。
“哗啦”一声,寒光闪过,完颜宝当即身首异处,关键时刻,还是完颜宗弼出手,一斧劈了完颜宝,用带血的斧子指着面前众将,“军师的话,便是某家的话,若是还有人敢有疑问,便来试试某家的斧子!”
有了完颜宗弼的震慑,所有的番将都是默然不语,哈密蚩见状,连忙指定了几员番将负责断后,便是让完颜翰在前开路,大军裹挟着他与完颜宗弼,着急忙慌地朝着黄龙府的方向退走。
那些被点到名留下断后的番将是一个个欲哭无泪,他们可是跟着完颜宗弼、哈密蚩一路打到了现在,亲眼见识过高宠、杨再兴等将的盖世神威,如今留下断后,岂不是等于送死,但有完颜宝的前车之鉴,他们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完颜宗宗、哈密蚩才走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庞万春等将便是从番营中冲了出来,看见营门外的的番兵,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动兵马便掩杀过来。
尽管这些番兵番将留的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直到此刻,他们的心中还是有着属于他们的骄傲,看营中冲来的人中,似乎并没有高宠、杨再兴这样的人物,当即嗷嗷怪叫一声,便是指挥着兵马,向唐军发动了反冲锋。
庞万春等人见番兵不跑,反而迎了上来,不由大喜过往,庞万春由是高兴,将钢枪挂到马背上,翻手取过飘零游子弓,厉声高呼道:“飞羽翎骑的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让你们用手中的弓箭,为陛下聚歼这些番狗!”手中钢矢脱手而出,不远处的番将应声而倒。
他背后数千飞羽翎骑也是高声呼喊,手中的长弓斜指向天,数千支箭矢抛射而出,斜斜地射入番兵之中,立时在番兵中掀起一朵朵绽放的血花,人叫马嘶声中,数以千计的番兵掉下马来,人踩马踏之下,很快便是和大地融为了一体。
庞万春率先露了一手,石宝等人又岂肯落于人后,尤其是石宝,昔日方腊手下的头号大将,自加入唐军以来,屡立战功,手中的劈风刀左劈右砍,手下全无一合之敌,在砍翻数十名番兵后,与番将结摩拉罕狭路相逢,手起一刀砍断结摩拉罕的枪杆,复一刀便是将结摩拉罕砍做两段。
石宝斩将在先,李逵、唐忙遥遥见了,自是眼热无比,二人口中怪叫连连,带着各自的副将,有如两台人型坦克一般,在番兵中左冲右突,更是猛不可挡,你独角铜人扫去,将番兵番将扫的筋断骨折,我板斧丧门剑剁去,便是将番兵番将砍成两段,虽然不似石宝一般,斩杀有名大将,但死在二人手下的番兵番将,比起石宝来,不知多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