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这些东西,不管是高俅、李邦彦,还是梁师成、白时中,都只是在传说中听过,但从未真正亲眼见识过,是以心中本能地不信,有心就此劝谏赵佶莫要相信,亦或者让郭京当朝演示一遍,可是美美看到赵佶兴奋的样子,还是郭京嘴角处噙着的笑意,他们便是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说,都是不能达成心愿的,只得是悻悻地离开了朝堂。
失意的朝臣们,三三两两结伴来到谪仙楼,在他们此刻看来,只有一醉方休,或许才是疏解他们心中郁闷的唯一方法。
如此多的朝臣一下子涌来,即便是在迟钝的人,也是知道其中有问题,正所谓酒后失言,乐和和李怀几乎没有花什么力气,便是得到了他们想知道的一切,尽管这个结果在他们看来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当李俊辰接获乐和的传书之后,便是知道攻克汴梁的时机已经到了,当下也不在迟疑,第一时间便是传下命令,命众将务必约束好麾下兵马,随时做好攻城准备。
而宋江接到要打开城门,以供郭京施法,召唤无穷兵将的命令后,呆呆地在那里站了将近两个多时辰,方才仰天长叹一声,默默地嘱咐花荣、晁盖按着朝廷的意思去办。
决定赵宋命运的清晨,在红日慢慢跃出地平线的那一刻,终于是到来了。
紧闭了数日的汴梁城门,在红日的照耀下,终于是缓缓的打开,只不过往日那川流不息的人流已然是不见,所能看见的,只不过是郭京一人的身形。
只是郭京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虽然只是过了一日,但他身上那一套王黼所给的行头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极为华贵的另一套行头,云雾缠绕的五月莲花冠,杏黄色平金绣暗花道袍,胸口绣着硕大的阴阳八卦图案,怀抱云尾浮尘,足蹬六耳麻鞋,黑发萧然,双鬓垂胸,这派头岂止是仙风道骨,便是龙虎山张天师临凡,也不过如此。
做为唐军先锋的秦明、索超二人,见郭京如此装扮,心中也是不禁犯起了嘀咕,要知道二人昔日任职的青州和大名府,不管是慕容彦达还是梁世杰,都是赵佶这个道君皇帝忠实的拥蹙,满口的道家理论,比起赵佶也不遑多让,是以使得其州府中的大小将领都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秦将军,这道士在那里又跳又拜的,你可知道他做些什么?”索超看了一会,“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扭头对着秦明说道。
秦明蓦然地摇了摇头,“俺厮杀半生,也不曾见过这等阵仗,便是当年在青州时,也是从未见过……”忽地心有余悸地看了索超一眼,“只是俺在青州时曾听说,有的道士似乎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一派胡言!”不等秦明说完,李俊辰的喝骂声便是在两人耳中响起,二人不禁浑身一颤,忙回头去看,就见李俊辰一身戎装,在林冲等人的护卫下走了过来,指着跳大神一般的郭京厉声道:“赵宋之所以会亡,一则时宠幸奸佞,二便是专信方士,空有忠臣良将,而不知用,如此如何不亡,众将士听本王号令,立时攻城,拿下汴梁,就在今日!”
在李俊辰传下将令的同时,城头的宋江也是领着花荣、晁盖远远地看着郭京的表演,“公明兄弟,咱们就真的看着这神棍在这里表演不成?你莫不是相信这厮真的会什么撒豆成兵之术?”
“保正啊,你怎么还不明白!”宋江幽叹一声,颇为幽怨地看了晁盖一眼,“皇上相信他有,那他就是有,即便他没有,那也是有的……”
“诶……”晁盖狠狠地拍了一下城墙,木然无语,宋江只做没有看见一般,只顾盯着郭京,口中似喃喃自语一般,“希望这郭京能多糊弄一阵子吧!”
只是上天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瞳孔便是猛然一缩,他分明看见唐军将士正朝着汴梁城门的方向疾驰而来,“不好,唐军要抢城……”宋江凄厉的吼声立时在城头响起,“众将士,立即关起城门,拉起吊桥,绝不能让反贼冲进来!”
“可是……可是……郭仙长还在城外做法呢!”有副将朝着城外瞥了一眼,旋即伸手指了指郭京。
宋江一怔,但只是一瞬便是目露凶光,朝着花荣厉声喝道:“花荣兄弟,给我解决了那厮!”
花荣对于宋江的命令素来没有二话,当即挽弓搭箭,朝着郭京的后心就是一箭,可怜郭京正在那里做着黄粱美梦,就此殒命在花荣的箭下。
“你……你……”那副将见了,不禁面色大变,哆嗦着手指指着宋江,可不等他说出一句囫囵话来,就觉得颈间一疼,顿时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哎呀,我怎地看见自己的身子了……颈间怎地还在喷血……”
晁盖一刀劈死这副将,朝着宋江点了点头,便是扯起嗓子嚷嚷起来,“反贼杀了郭仙长……反贼杀了郭仙长……”
郭京来城门处做什么,城头上的宋军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他们都在那里幻想着,郭京能够召唤来无穷无尽的兵马,来守卫汴梁,来保住自己的小命,如今郭京死了,岂不是说自己的生路被这些反贼给断了,城上的宋军想到这里,当即便是有一部分扔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