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这一杖去的又快又急,也就是野利鬃狼反应实在够快,在禅杖带起的劲风刮得他面庞生疼的瞬间,将脑袋一缩,整个人向后微微一仰,方才避开了这要命的一击。
虽然他成功地避开了这一击,但鲁智深的这一击实在是太快了,方头铲锋利的铲锋,还是将他的一小块头皮连同皮盔一起铲了下来。
头顶上传来的剧痛,让野利鬃狼瞬间懵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伤在自己素来看不起的宋猪手中,口中不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宋猪!秃驴!我要杀了你!”
惨叫声扶摇直上云霄,便是在远处的张宗祥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好,野利鬃狼这怕是遇上硬茬了,他可以死,但绝不是死在这里!”有念及此,张宗祥立刻叫来自己的心腹卫暮羊塔,让他立即带兵救援野利鬃狼,“野利鬃狼,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张宗祥的想法,野利鬃狼自是无从得知,他此刻所想的,无不是如何将鲁智深置于死地,以报自己的奇耻大辱,可是鲁智深的心中想的,又何尝不是将他置于死地。
禅杖在鲁智深的手中“呼呼”一抖,粗壮的手臂一抖,整根禅杖一竖,借着两马错蹬的机会,狠狠地一铲从上而下,照着野利鬃狼的面门便是一下。
不管是谁,在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候,都会激发出自己的潜能,便是野利鬃狼也是如此,千钧一发之际,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双臂掣起狼牙棒,横在了自己的面门之前,堪堪挡住了鲁智深志在必得的一击。
尽管是架住了,但野利鬃狼悲哀地发现,自己的狼牙棒正在一点一点地被鲁智深压力下来,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鲁智深的面前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他也不止一次地想要奋力掀开鲁智深的禅杖,可是不管他怎么做,都像是蚍蜉撼树一般,没有丁点作用,只能是看着禅杖一点一点的落下。
“我这就要死了吗?”看着在瞳孔中越放越大的铲尖,野利鬃狼的精神一阵恍惚,恍恍惚惚间,他就似看见了自己野利家的先祖野利仁荣、野利遇乞,就见他们正满脸慈祥地看着自己,透着这恍惚的目光,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没由来生出一股力量来,竟然将鲁智深的禅杖一点一点地推了回去。
原本还在缓缓落下的禅杖竟然被顶了回来,这是鲁智深做梦都想不到的,就在他鼓起气力,准备再将野利鬃狼压下去的时候,就听得野利鬃狼暴吼一声,双臂一缩一伸,生生地掀开了鲁智深的禅杖。
照理来说,野利鬃狼爆发出自己全部的潜力,生生掀开了鲁智深的禅杖,气势已然到了顶点,正是该他发动反击的时候,可好巧不巧,他奋力掀开的鲁智深禅杖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受压制,让他手臂的血脉有些不通,竟然使得鲁智深的禅杖向后一滑,一铲铲在了他的马屁股上。
平时一马鞭抽在战马身上,都能让它叫上好半天,更何况是鲁智深那天天打磨的禅杖,当即便是从野利鬃狼的坐骑屁股上削下一块肉来。
如此的重创,连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马,就见这匹战马“唏聿聿”长嘶一声,立时人立而起,野利鬃狼一心想着反击,哪里想到会有这个变故,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当场摔得七晕八素。
如此变故,便是鲁智深也没有想到,只是他仅微微一愣,便是惊醒过来,举起禅杖,朝着地上有些晕菜的野利鬃狼喝道:“蛮子,下辈子投胎,记得莫要在抬到蛮子哪里!”
尽管在奔袭的途中,野利鬃狼就关照过跟来的士卒,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是他死了,就不允许他们插手他的事,可是真的当野利鬃狼在他们面前落马,生死悬于一线之际,他们哪里还顾得上那么许多,一窝蜂地便是冲了上来。
“就知道你们这些蛮子靠不住!”鲁智深嘴里嘟囔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说给野利鬃狼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就见左近的草丛中、大树上传来一阵响动,不计其数的箭矢从中飞出,将一窝蜂冲上来的党项人射了个人仰马翻。
尽管这大大出乎了党项人的预料,尽管党项人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了一茬又一茬,可是野利鬃狼身陷敌手,由不得他们不拼死上前,短短功夫,便是有着上百人丧生在了唐军的箭下。
“谁让你们上来的,都给我退下去!”野利鬃狼看着眼下的这一幕,心都快要碎了,尽管他还是无力从地上爬起来,但却还是扯起嗓子,放声地嘶吼起来。
“哈哈……”听着野利鬃狼的吼声,看着党项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箭下,鲁智深的心头升起一种没由来的畅快,不禁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也是透着无尽的快意,“你们也有今天,当你们屠杀我汉家百姓的时候,你可曾想到过会有今天……洒家原本打算将你这蛮子直接毙在杖下,但洒家现在改主意了,洒家要留着你的命,让你好好地活着,让你去看着你们所谓的党项精英,一个一个地死在你的面前,哈哈……”鲁智深一边说,一边缓缓地收回了禅杖,驱马从野利鬃狼的身边走过。
“秃驴,有本事你便杀了我,今天你不杀我,来日我必将你五马分尸,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