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无数张长弓上搭着箭矢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美妙的弧线,朝着城外奔驰的宋军当头落去。
张仲熊对于唐军这一招并不感到意外,从梁山开始,再到琢州,他和唐军也算打了不少的交道,是以早就有所准备,在箭雨即将落下的那一刻,厉声高呼道:“举盾!”
“哗喇喇”地一阵响动,所有人都是将自己左手举到了头顶上,一面面圆盾将头顶的要害护了起来,听着低沉的“噗噗”声响起,张仲熊的心中不禁一阵得意,“真当老子是傻子不成,明知道你们弓箭厉害,还会不早做准备嘛!”
一面小小的圆盾,大大地降低了宋军的伤亡,虽然也有些士卒被流矢射中,但比起往日来,则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张仲熊的面上浮起一丝得色,雁翎刀一指,“给老子冲,一口气把城拿下来!”
“TND,这群孙子!”宋军的表现落在邹渊的眼里,气得他狠狠地一拍城垛,双眼通红地指着奔近的宋军,“给我射,狠狠的射,绝不能让那些孙子好过!”
虽然箭矢如雨,但在圆盾组成的盾阵面前,却是收效甚微,甚至于一轮箭矢下去,而倒下的宋军却不足十名,气得邹渊哇哇乱叫,但就是没有一点办法。
“架云梯,给我上!”瞅着最前方的士卒已然要奔到城下,张仲熊的眼中闪过一缕寒芒,新的指令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就在云梯竖起,宋军士卒开始向上攀爬的时候,一直以来隐忍不言的朱仝两步窜到城垛处,双手捧起一块大石,朝着云梯上爬动的士卒狠狠地砸去,“弟兄们,给我狠狠地砸!”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朱仝这一带头,那些原本负责搬运擂木、炮石的军士立时来了精神,或一人,或两人,纷纷抬起巨石朝着城下砸去。
一根根的巨木,顺着一架架云梯滚了下去,将梯上的士卒一一扫落;一块块巨石,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在城下士卒的头上、身上,直将他们砸得脑浆崩裂,筋断骨折。
尽管张仲熊知道攻城会死伤惨重,尽管他的心里也是有所准备,但当他再一次看到花白的脑浆和暗红的鲜血四处飞溅的时候,双眼立时红了起来,提起自己的雁翎刀,便是朝着城下奔去。
“二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在张仲熊身边的王义,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拦腰抱住了他,“都死了吗?还不赶紧帮忙,二公子有个好歹,老子要你们一个个陪葬!”
在好些士卒的帮助下,王义好容易压制住了张仲熊,张仲熊奋力挣扎了几下,见是没有挣脱,恨恨地瞪了王义一眼,扯着嗓子吼道:“王义,赶紧放开老子,你想做什么,难道想造反不成!”
“嘿嘿……二公子,你还是老实点在这里呆着吧!”王义干笑了两声,目光扫向那些士卒,“你们给老子听好了,绝不能让二公子亲自上前,明白没有!”
“王将军放心!”
“义哥放心就是!”
几个士卒七嘴八舌地回了一句,王义满意地点了点头,提枪转身走了几步,忽地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二公子,王义这条烂命是太守大人给的,今天就让王义把这条命还给太守大人!”说罢,伸手将枪一招,“跟着老子上,老子就不信了,这座破城能有这么硬!”
“王义,你给老子回来,谁TND允许你上的,给老子滚回来!”张仲熊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身子不住地挣扎着,可是那些士卒都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又哪里是他能够挣脱的,“王义,你给老子回来!”张仲熊双目流泪,他知道,王义这一去,定然是凶多吉少。
朱仝、邹渊他们可不会管张仲熊有什么想法,而王义又是什么人,要知道自宋军攻城开始,便是没有一刻停歇,往往刚砍死一个或是砸死一个,便会有两个爬上来,推翻了一架云梯,立刻便会有两架云梯重新搭上来,城下更是有着不畏惨死的宋军士卒,张开弓箭朝着城头有一箭没一箭地放着,虽然大多箭矢都是射不上去,但偶尔有那么两箭射上去,给唐军也是带来了极重的心里压力,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那个被射死的倒霉蛋!
机械地挥刀拉弓,机械地砸下擂木炮石,倒在朱仝、邹渊以及唐军将士手中的宋兵,已然不知凡几,但是架不住宋军人实在太多,在漫漫城头上,一旦出现一个缺口的话,那么这个缺口定然会有宋兵攀爬上来。
虽然朱仝武艺高强,大刀上下翻飞之际,宋兵全然无一合之敌,但双拳难敌四手,宋兵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了根本杀之不尽的地步,就在越来越多的宋兵爬上城头之际,负责搬运箭矢等物资的邹润终是带人赶到,一番血腥的肉搏之后,将宋军又一次赶了下来。
王义不禁怒不可遏,抖枪刺死两名率先退下的士卒,扬声厉喝道:“都给老子上,太守大人正在受苦,若是照你等这般德行,几时才能救得大人,都给老子上!”狠狠地将长枪往地上一摔,捡起钢刀和圆盾,当先朝着城头攀去。
王义身形较瘦,就像一只灵巧的猿猴一般,在云梯上左躲右闪,避开城头刺来的长枪,很快便是到了城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