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岭?”
在接到王焕传回的情报后,屈均则稍加分析,很容易地便推算出花荣所部的去向。
可是当这个地名从屈均则口中吐出的那一刻,丘岳、周昂、酆美等将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若是一人皱眉,或许孙静不会怎么放在心上,可是帐中将领几乎尽皆如此,而且连丘岳、周昂也是这般,就由不得他不上心了。
“这狮子岭却是什么样的所在?”孙静故作轻松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为何连丘将军、周将军也是闻之色变呐?”
丘岳没有说话,却是看了一眼周昂,见他只是摇头没有开口的意思,方才叹了一声,缓缓地说道:“这狮子岭着实不是什么好去处,乃是河北的一大险恶之地……”
“险恶之地?丘教头莫不是在那里危言耸听吧,这河北之地,若论起险恶之地来,怕是只有田虎的老巢威胜才数得上,旁的地方……嘿嘿”,胡春因为押运粮草的原因,晚到了些时日,如今听得丘岳这般说,不由得冷笑两声,与他唱起了反调。
听了胡春的话,孙静本能地心中一乐,他最不希望看见的就是帐下武将抱成一团,彼此间撕扯得越是厉害,他便越是高兴,胡春这般动作,真是在合他心意不过来,但在面上他却一扳,佯斥胡春道:“胡制使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丘教头到底在江湖上行走过,自是知道这许多东西,如何会妄言,还是莫要胡乱揣测,以坏了大家的和气,你说也不是啊,丘教头?”
丘岳毕竟不是林冲,他能做到八十万禁军的总教头,靠的更多的还是他见风使舵和溜须拍马的本事,而非他那一身威震汴梁的武艺,当下浓眉不着痕迹地挑了挑,故作不知地叹了一口气,徐徐说道:“推官大人说的是,末将早些年却是在江湖上行走过些时日,也曾去到过这狮子岭,此岭地势险恶,一侧全为异常险峻陡峭的绝壁,另一面却是蜿蜒起伏,不知通往何处的莽莽山林,上山也好,下山也好,都只靠着中间唯有的一条曲折蜿蜒的小路,我军若是想要此地,除却强攻外,末将实是想不到其他办法,但即便是强攻有效,只怕也要是死伤枕籍啊!”
丘岳的话,对于孙静来说,无疑是惊天一击,坐于位上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胡春随意地瞥撇了撇嘴,轻轻地说了句,“你说是就是了,我还说这狮子岭是一马平川,弹指可破呢!”可是这话,他终究还是只敢小声嘀咕,不敢大声地说出来。
“推官大人可是觉得这狮子岭难以攻破?”就在帐中的气氛渐渐地冷了下来之时,屈均则的声音适时在孙静的耳边响了起来,孙静听见这个声音,就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抓住屈均则的胳膊,“均则可是有什么好办法教我?”
屈均则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头,轻轻地从自己臂上将孙静的双手拿下,缓缓开口道:“狮子岭固然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是只要我等愿意效仿三国时曹魏名将邓艾偷渡阴平之举,在莽莽山林中劈出一条路来,那么无异于是神兵天降,打破狮子岭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
“只是什么?”孙静这会已然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官瞻仪容了,立时开口问道。
“只是此法耗时较长,而且山路上究竟会有什么危险也无从得知,是以士卒的伤亡却是不可避免……”屈均则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这算什么,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只要能打下这什么狮子岭,死上个把人算什么!”孙静将手一摆,满不在乎地说道。
“若是依这位官人的说法,末将倒是以为可以双管齐下,一面派人从山路突袭,另一面则是以大军进逼狮子岭,让贼军无心他顾!”孙静的话音落下,胡春忽地一拍巴掌,开口说了起来,“末将请命,愿与程子明二人带人从山林中劈出一条路来,突袭狮子岭!”
“好!不愧是殿帅府出来的英豪!”孙静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地赞了起来,“就从胡制使所请,着你和程子明二人领兵一万,自山间劈出一条路来,突袭狮子岭,其余将官,和本推官一起,竖起大军从大路进发,进逼狮子岭!”
“遵命!”
就在宋军厉兵秣马,准备兵发狮子岭之时,带着大队人马缓缓前行的宋江,也是收到了花荣差人送来的战报。
与孙静受惊之下,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情况相比,宋江明显是要好上了许多,虽然他也是手握战报,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但这更多的却是他在苦笑不得之下,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与宋江相比,吴用明显是要想得更多更透一些,看罢战报之后微一沉吟,便是面露笑容地对着宋江抱拳道:“恭喜哥哥,贺喜哥哥!”
“军师莫要调笑宋某了,宋某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喜事可言?”宋江苦笑一声,轻轻地摆了摆手。
“嘿嘿…”吴用笑了笑,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身侧的魏辅梁,开口说道,“花荣兄弟兵退狮子岭,看似一步坏棋,可若往深里想一想,这又何尝不是误打误撞的一步好棋啊!”
“好棋?”宋江闻言抬起头来,皱着眉头看向吴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