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及战力,董澄的部属在田虎手下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这份战力不仅是体现在董澄带领他们冲锋时的嗜血和无惧生死,更是体现在董澄战死后,他们一心为董澄报仇的狂野。
虽然他们的身手在丘岳和程子明看来,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但他们身上那种死也要咬你一块肉下来的狠劲,却是让丘岳和程子明心颤不已,一时间被限制得难以动弹。
也亏得有这些士卒前赴后继地缠住了丘岳,使得赵能方才能够安然脱身,不然以他那尚不如张礼的武艺,怕是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堪堪跑到营门的位置,迎面便风风火火地闯来一支军马,赵能不禁亡魂大冒,口中大声地叫道:“后有追兵,前无去路,吾命休矣!”心下又怕被宋军抓住后凌迟处死,索性咬咬牙,就待要掉转枪头,来个自我了断。
在枪尖刺破皮肤的那一霎,就听得前方传来一声大喝,“前方可是赵能?”
平时听在耳中甚是讨厌的声音,在这一刻就如同天使的声音一般,让赵能不禁喜极而泣,放声大叫道:“士奇将军救我!”
来的正是山士奇所带的大同关兵马,待得山士奇挨近赵能,看见他身后不过几十人时,不由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就这么几个人了?其他人呢?”
赵能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断断续续地将事情说了一遍,末了拉着山士奇的胳膊道:“咱们快撤吧,再不撤咱们怕是都走不了了!”
山士奇闻言,面色不由为之一变,带着几许笑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道:“当是如此,赵兄弟先走,山某人为你殿后!”
赵能不疑有他,催马便是朝前走去,只是堪堪经过山士奇的身边,山士奇的面色突然为之一变,眼中闪过一缕杀机,手中的浑铁棍自后抡起,狠狠地一棍打在赵能的天灵盖上,立时将赵能打得脑浆崩裂,惨死当场。
打死了赵能,山士奇举着花白一片的铁棍,指着面前那些士卒喝道:“赵能临阵退缩,现已被某执以军法,尔等是愿随本将一同杀回去,还是和赵能一样,死在本将军的棍下!”
那些士卒本就已经吓破了胆,如今见山士奇这般杀气腾腾,哪里还有什么主意,立时一个个跪倒在地,“我等愿追随将军!”
“好!”山士奇大声应道,混铁棍朝天一指,“弟兄们,董澄那些废物败了,但咱们还没有,今天就让那伙宋军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精锐,走!”一马当先地朝着宋军冲了上去。
有了山士奇这样一个领头人,秦升、石敬、史定等人哪里还敢怠慢,纷纷催开战马,跟在山士奇的身后,向宋军发动了新的一波冲锋。
丘岳、程子明好容易将董澄所部全部歼灭,本来前途跋涉就够累了,不料到得地方后就立刻投入大战,如今早已是累得不行,恨不能就地躺下,好生歇息一番,可哪想到山士奇竟然领兵杀到,说不得只能是硬着头皮上前迎战。
赦先眼尖,第一个便是看见衣甲鲜亮胆却满脸疲累的丘岳,心下不由大喜,暗道:“也是轮到我赦先走大运了!”当下也不在客气,口中大叫一声,“兀那宋将,竟敢伤我手足,给某拿命来!”长枪一挑,照着丘岳便刺。
丘岳到底是八十万禁军总教头,几时被人小瞧过,不想今日却是被赦先这等人小觑,不由怒极反笑,“好好,不想我丘岳还有被人小瞧的一天!”当下握刀的手臂上青筋一根根的抱起,口中暴喝一声,三停刀如电闪一般,抢在赦先的枪到之前,将赦先连人带枪斜斜地剁成两截。
丘岳这一刀,狠狠地震慑了石敬这伙人一把,原本以为丘岳、程子明已然精疲力竭,自己这伙人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不想丘岳竟然还留有余力,却是让石敬一伙颇有踌躇难行之感。
关键时候,还是山士奇站了出来,指着丘岳骂道:“TND,给老子上,一个不行上两个,两个不行上三个,老子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定要将这厮留下!”吼罢,更是身先士卒地冲了上去。
有了山士奇这个榜样,石敬、史定他们就好像心里点起一把火一般,口中纷纷骂道:“操!大不了掉个脑袋,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舞刀抡枪地随着山士奇一起,上前围攻丘岳、程子明。
有道是,好汉架不住狼多,连场大战加之赶路的疲乏,使得丘岳、程子明纵然是有信、布之勇,在这一刻也全然没有了发挥的余地,在山士奇从中串连的围杀之下,渐渐也是有着遮拦不住的感觉,身上也开始出现一道道的伤痕,局势也渐渐地朝着晋军有利的方向发展。
许是上苍觉得让丘岳、程子明死在此时此地是一种极大的浪费,是以就在他们到了生死悠关的时候,一彪人马从宋营的后方杀出,狠狠地撞进了晋军之中。
当先一员大将手持蘸金斧上下翻飞,在晋军的队伍中掀起滔天的雪浪,杀得晋军人仰马翻,口中亦是不住地狂吼,“车骑将军周昂在此,可有胆与某一战!”
马异、孔成、吴可成三人得周昂最近,眼见围杀丘岳却是没有他们的份,不由得心中一动,口中大叫道:“我来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