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船头上,感受着迎面而来,略带着几分腥味的海风,看着身后一望无边的船队,李俊辰的心境亦如这波涛起伏的海浪一般起伏不定,多年努力,如今终于等到了北上燕云的这一天,叫他怎能不心潮澎湃。
“原来这就是海的感觉吗?开阔、鸿大,一眼望不到边,让人想要敞开心胸,放声狂呼…”许贯忠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缓缓地走到了俊辰的身边。
“是啊,大海的广博、宽容,是要用心才能真正体会得到,”俊辰转过身来,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看着许贯忠,“大师兄,今日可有好些,开始习惯了这海上的生活?”
“你啊!”许贯忠伸手点了点俊辰,脸上露出奇怪之色,上下打量了一番俊辰,“你也同我一般,却是第一次来到这茫茫大海之上,为何我和众位兄弟是吐得稀里哗啦,昏天黑地的,可为什么你却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李俊辰不禁大汗,他总不能告诉许贯忠说,自己是来自后世,在军队中经历过频海驻训,身体自然有晕海的抗性,当下只能是讪讪笑了笑,指了指身后,开口说道:“大师兄,你可敢相信,如今这些已然连黄胆水都吐出来的兄弟,一旦到了岸上,立刻就又会是一条条生龙活虎的汉子!”
许贯忠当然知道俊辰是刻意地引开话题,当下也不说破,顺着俊辰手指的方向看去,长长地吐了口气,开口道:“吐一吐虽然难受,但是绕过防御相对密集博州、恩州、冀州、河间府以及契丹边境的瀛州、莫州等地,直捣腹地的蓟州,可以减免多少兄弟的徒然伤亡,也是一件好事,不过…”许贯忠看了俊辰一眼,皎黠地笑了笑,“不过看着他们现在的样子,很难想象他们之前在聚义厅时,会是那般的激动!”
俊辰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思绪不禁漂浮到出兵前日的聚义厅中。
出兵燕云,是梁山一早就定好的目标,虽然每一个上山的头领都知道这一目标,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之际,所有人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一个个是又哭又闹。
按照李俊辰事先的计划,当赵宋出兵征讨方腊、田虎之后,趁着赵宋无暇关注梁山之际,有他自己带着公孙胜等人先行下山前往登州,然后在登州登船,从海路直趋燕云腹地,在契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拿下蓟州,然后大队人马在分批次前往燕云,再图下一步行动。
这个计划,在梁山上并非是什么隐秘,几乎是每一个头领都知道,可是真当到了要执行这个计划的时候,包括鲁智深、林冲在内的所有人都跳了出来,原因无他,因为这不仅是梁山对外征战,收复燕云的第一仗,更是足以标榜春秋,青史留名的一战,任何人都是不愿错过,是以一个个地跳了出来,无论如何都要参与这一战。
如果说遇战则怯是赵宋的特色的话,那么逢战则喜就是梁山的本色了,虽然聚义厅中人声嘈杂,闹哄哄的如同一个菜市场一般,但是在李俊辰的心中却是生知道不起一丝的怒意,反而有一种颇为欣慰的感觉。
李逵这厮因为前些日子又犯了军纪,因为去军政司挨板子的关系,来得晚了些,本来还在伸手揉着他生疼的屁股,口中不清不楚地嘟囔着,可当他看见聚义厅中的景象时,立时将这些疼痛忘到了脑后,双手猛地一挥,就待要跟着起哄。
不想就在此时,俊辰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却如同信号一般,整个厅中的声音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李逵心中好生不爽,但是却无可奈何,只能是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听听俊辰说些什么。
俊辰的目光在厅中每一个人的身上掠过,清了清嗓子说道:“众位兄弟,我知道你们每一个人都想成为第一批踏上燕云土地的汉人,都想参与我梁山与契丹的第一战,你们都是好样的,都不愧是我梁山的大好男儿…”众人听俊辰这般一说,脸上都是洋溢起开心的笑容,可是俊辰的话锋跟着便是一转,“可是大海不比我梁山这小小水泊,其间的风浪之大,更不是我梁山的水泊可比,尤其是我等下船后,更是要闪击蓟州,期间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若是没有强健的体魄,船上船下吐成了一只软脚虾,那么又如何闪击蓟州?”
“这……”厅中的众人听了这话,不由得低头沉思起来,要知道他们固然是不怕死,可不管是谁,总是希望自己能够死得有价值一些,如果因为自己手脚酥软而死在契丹人的手上,自己身后的荣辱还是小事,若是就此败在契丹人手上,自己岂不就是梁山的罪人?有念及此,很多头领的面色犹豫起来,心中亦是打起来退堂鼓。
可是依旧有着很多的头领依旧面色坚毅,就见张清上前一步,朝着俊辰抱拳道:“主公,张清往日在边军之日,也曾下过海,虽然不敢说能否适应海上风浪的颠簸,但张清与那契丹仇深似海,非但我张家满门六十余口尽皆死在那些契丹狗的手中,就连昔日边军的无数好兄弟也是葬生契丹狗之手,是以无论如何,张某都要做为闪击蓟州的一员,还请主公成全!”
龚旺和丁得孙互视一眼,亦是齐齐走到张清的身后,朝着俊辰抱拳道:“我二人乃是张都监从死人堆里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