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新忍不住要叹息自己的悲惨人生,自己堂堂登州提辖的弟弟,遇人不淑,每日里都要与一个母老虎为伴,真是可悲可叹!
“坐在哪里想什么呢,大白天的不招呼生意,在那里长吁短叹的,就是有生意也被你吹掉了!”
孙新本就想的正不爽的时候,不提防有人这样说,要知道孙家酒馆在这一带本就是一霸,孙新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主,顿时目露凶光,要给来人一个好看。
哪知当他看见来人时,顿时满脸堆笑地迎了起来,“哥,今天你怎么有空到我这店里来,这几位是?”
原来打头进来这人,淡黄面皮,落腮胡须,身材八尺,赫然是本州兵马提辖“病尉迟”孙立,引着男男女女一众七、八个人走了进来。
孙立瞪了他一眼,“此事不该你问时,就休问,我且问你,你这里可有什么僻静些的地方?”
见哥哥问时,孙新自是赶忙点头,“自然是有,兄长且跟我来!”说着,赶紧头里带路去了。
待引得一众人来的僻静之所,孙立说道:“你且先下去吧,有事之时,我自会唤你。”
哥哥发话,孙新自是遵守,只是他边走边觉得有些不妥,自家这个兄长旁人不知,他自是了解,那可是个眼高于顶的人物,寻常人物哪里能入的他眼,适才这男男女女中,以他多年来看人的眼光,分明是那最年轻的男子做主,其余人都是看着他的眼色行事,只是这江湖上何时有了这般可以让自己兄长侧目的年轻人?
带着这份疑问,他来到后院,一把将正在教育解氏兄弟的顾大嫂拉到一边,把自己心里的疑问一股脑地告诉来她,希望她能够给自己就一点答案。
没想到顾大嫂两眼一翻,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孙新骂道:“你整日里都在研究这些东西做甚,伯伯要说时自会说,他不说时自是知道那些人不是你我能招惹的,你瞎起个什么劲,还不赶紧给老娘干活去!”
在顾大嫂的骂声中,孙新立马灰溜溜地跑到店里,招呼起生意来。
再说孙立那里,一直待他兄弟看不见人影时,方坐下说道:“李兄弟的来意,廷玉早就与我说过,孙某已是知晓,说句不好听的,在某家看来,这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李俊辰亲自拿起酒壶,给孙立满斟一杯,说道:“孙提辖有话但说无妨,兄弟刺耳恭听!”
孙立似是对此十分受用,满饮一杯后,徐徐说道:“本州知府陈明,是当朝太师蔡京的门生,志大才疏,是个奉蔡京之言如圣旨之人,也是个甚是贪财之人,只要有钱,这人不难对付,本州其余大小官员也不难对付,只要有钱,基本上无人会找麻烦,只有一人确甚是难对付。”
俊辰心中将孙立所言和自己昔日所学,以及时迁打探来的消息一加印证,自是完全一致,心中也已了然,孙立所说之人会是何人,故问道:“不知此人是何人?”
“此人姓宗名泽,字汝霖,乃是进士出身,如今已是五十五岁,添为本州通判。说起这个老头来,当真是油盐不进,又臭又硬,素来和本州知府陈明不和,多次与知府陈明对着干,那陈明也不止一次说过要将这老头干掉,只是这老头在本州官声素来很好,甚得百姓拥护,让陈明空自咬牙痛恨,但却无计可施。依某看,李兄弟若要达成所愿,只怕还是要落到这老头的身上。”
真要说起来,李俊辰最佩服的就是这些忠臣良将,在来时他就想到过此行最大的难点,应该就是在宗泽的身上,可真当从孙立的口中听起来,这宗泽油盐不进的,难道真的拿他就没有办法吗?
俊辰稍稍有些烦躁,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熙熙攘攘,不知怎地,他突然想到了牟陀岗之战,那一战是宗泽入主中枢之后,金刀王善叛乱,徽宗命宗泽带五千兵马平叛,要知道当时王善自太行山起兵造反,号称十万,宗泽仅带兵五千,和送死何异,此事惹得宗泽之子宗方大为不满,直言若是如此,还不如反了!
想到此段,俊辰转身问道:“孙提辖,那宗泽可是有一子,名叫宗方?”
孙立颇感诧异,宗泽并非什么名人,能知道他的人都是登州左近之人,他这个儿子就连本州之人都很少知道,更不要说外人了。
诧异归诧异,但是眼下却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去多想,“不错,宗泽那老儿确有一子,名唤宗方,只是不知李兄弟是从何处得知?”
俊辰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这个笑容落在孙立的眼中,就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了,“在下从何处得知,自是有着自己的渠道,只是不知道提辖可有办法,将那宗方约出来?”
“这个……”孙立明显有些迟疑,面上也露出一些尴尬,“孙某与这宗方实是不熟,而且这宗老头管教甚严,恐怕是无法约出吧。”
“无妨,既然提辖不方便,此事也不用强求。”面子上,俊辰自是不会多说,心里却补上一句,“实在不行,我直接上门去找宗泽,相信以宗方的叛逆,到头来,只怕还是会帮着我说话。”
“那还请李兄弟在此稍坐片刻,孙某尚自有事,便先行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