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齐阳放出了话,可他还是费了些工夫才拿起一枚棋子。
“齐阳哥……”灵儿不知该怎么劝齐阳,只好转向济苍雨,求他帮忙。
济苍雨则说:“他自己不怕疼,你瞎操什么心?”然后,他也落了一子。
灵儿就站在一旁看他们一人一子地下着,而齐阳拿棋子的动作也越来越娴熟。若是没发现齐阳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灵儿的心或许就不会那么疼了。
济苍雨一直暗暗留意着齐阳手上的动作,没放多少精力在下棋上。当他认真看了下棋局时,惊讶地发现自己轻敌了。
灵儿发现济苍雨落子的动作一顿,也看了看当前的局势。齐阳竟然占了明显的优势!
就在灵儿为齐阳的棋艺感到骄傲时,济苍雨说:“还真没看出来,齐少侠棋艺高超,济某还以为阁下除了武艺高强之外,再无其他可取之处。毕竟你待人礼节方面,实在是……”济苍雨没有再说下去。
“济伯伯,您怎能这么说呀?”灵儿皱眉埋怨道。
齐阳微微垂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济苍雨不理会灵儿,继续对齐阳说:“也不知令尊令堂是怎么教你的!”
此言一出,灵儿就感到齐阳身躯一震,一股阴森肃杀的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济苍雨眯着眼睛看向齐阳,这股杀气毫不遮掩,齐阳想杀自己?
齐阳坐在那儿一动也没动,他只把手里的一枚棋子紧紧地捏住,任由手指尖的鲜血慢慢渗出,然后凝聚成一大滴血珠顺着棋子滑落到桌上。
灵儿看到齐阳手指尖流血很是心疼,却不敢上前去关心他。灵儿不知他怎么了?只觉得此时的齐阳哥很陌生。
济苍雨扫了一眼齐阳的手指,冷哼一声,道:“这棋没法下了!”
济苍雨说完就起身打算离开。离开前,他把手里的白子往桌上一丢,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那枚白棋子正好盖在桌上那滴血的上头。
灵儿目送着济苍雨离开,然后看向齐阳。
齐阳已经收起了一身杀气,闭着眼睛,看起来很难过。
“齐阳哥,你怎么了?”灵儿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济伯伯提起伯父伯母的事让你不开心了?”
齐阳没有回答,只小声地说道:“在下想静一静。”
“哦。”灵儿应了一声,却没有离开,而是坐到齐阳的对面,将棋盘上的白子挨个收回罐子里。
齐阳看着灵儿,心中对济苍雨的仇怨也渐渐消减了,然后变成了懊恼。他这是怎么了?他与仇人的相处方式何时从水火不容、刀剑相向变成了这般?还能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对弈?
灵儿不知齐阳此时的心情,只知他又变回自己熟悉的那个齐阳哥。灵儿暗暗松了口气。
齐阳此时非常自责,他觉得愧对了父母,愧对了师父。
悲从心生,他像是惩罚自己般地将棋子一枚枚地收进罐子,然后又一枚枚地放在棋盘上,接着再将棋子收起,如此反复。
灵儿心疼地看着齐阳,知道他心情不好,却无从劝阻。
也不知过了多久,灵儿觉得自己的心都疼得麻木了,而每颗棋子也都渐渐地沾上了血迹,齐阳才放过自己。他起身走回小床,面朝里和衣躺好。
灵儿为齐阳盖好被子,就这么坐在一旁静静地陪着他。
齐阳很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听着齐阳变浅的呼吸声,灵儿总算松了口气。她突然想起齐阳那处隐讳的伤。她回头看了看虚掩着的门,犹豫着要不要趁齐阳哥睡觉时帮他上个药什么的。
灵儿绞着衣角,心中正在天人交战。
那处伤在让人脸红心跳的地方,这是她犹豫的主要原因。虽说她是医者,本不该在意这些男女之别,可对方是齐阳哥呀!光是想到要为齐阳哥治那伤,灵儿就已觉得小脸烧了起来。
可那里的伤不用药是不行的,若是发生了感染,可是会致命的!
灵儿想到问题的严重性,当机立断做了个决定。
灵儿起身去拿药,可桌上的伤药却已不知去向。她明明记得自己之前把用剩的伤药放在了桌上。
无奈之下,灵儿只好出门重新去磨药。
待灵儿再次回到屋里,已经是一盏茶之后了。
灵儿有些心虚地朝门外看了看,然后才把门给掩上。
端着刚磨好的草药泥,灵儿忐忑地走向齐阳。
“那伤不敷药不行!那伤不敷药不行……”灵儿在心中一遍遍地念着,为自己打气。
就在灵儿鼓足勇气掀开齐阳被子的时候,齐阳突然转过身来,睁开惺忪的睡眼,茫然地看着灵儿。
“啊!”灵儿惊呼出声,像是做贼时被人当场抓住般窘迫,手里的伤药还差点被她手一抖给撒了。
齐阳看灵儿一手在掀自己的被子,一手拿着磨好的伤药,不解地问:“姑娘要帮在下换药吗?不是刚刚才上了药吗?”
“啊?”灵儿灵机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