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听到斥候的汇报,不由嗤笑了一声,这些贼寇还真幼稚啊,明知道翼城有二三十万人马在等着他,他还会傻乎乎的一头扎进去吗?平阳府又不是华山之巅,只有一条路能进去,进平阳府的路多了,从阳城翻过莽莽群山进入翼城地界算是最难走的一条路了,他何必舍易求难呢?
从阳城往西翻山越岭抵达翼城起码要五六天,从阳城往北延官道赶往汾州也只要五六天时间,而汾州的南边就是灵石城,是朝廷在平阳府最后的据点。卢象升原来就计划从汾州进入平阳府,先到灵石城休整一下再去剿贼,那会儿灵石城南边的霍州还有一两万贼寇呢,现在主力全跑翼城去了,能留下几千人据守就不错了,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卢象升略微在地图上研究了一阵就有了主意,他令副将张弘业带领此次袭营中受伤的一万名士卒留在王嘉胤大营虚张声势,而自己却带着九万主力绕道潞安府往汾州赶去。
一路上昼伏夜行,五天后大军便赶到汾州,卢象升并没有马上进入平阳府地界,而是先派人去灵石城了解了一下情况。
贼寇果然以为他会直接进攻西南方向的翼城,主力全部跑那边去了,灵石城附近的霍州和汾西都只留下两三千人马把守。
如此良机自然是不能错过,卢象升立马率领大军秘密迁移到灵石城北面十余里处的一处山谷隐藏起来,然后密令平阳知府如此如此......。
第二天,灵石城出现诡异的一幕,平阳知府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疯,竟然将仅有的五千守军派出去四千,两千派往西南门的汾西城,两千派往正南面的霍州城,就在城下不到两百步处安营扎寨,造起攻城器械来!
派两千人去攻打两千多人把守的城池,这是神经病犯了吧?你当城池里面的两千多贼寇是纸糊的啊!
《孙子兵法》有云: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你要攻城,不说十倍的兵力,起码要有五倍的兵力吧,比敌人的兵力还少,还跑去攻城,那是找死,恐怕还没攻上城墙人就全死光了!
平阳城的守军仿佛就是吃错药了般,完全不管兵法,就在那使劲的造攻城器械,而且他们造的攻城器械还很单调,就是云梯和井阑。那云梯倒还罢了,反正就两根柱子一些横担,是个人都不会造错;那井阑就有点奇怪了,城墙明明只有两人高,他们却造三人高的井阑,而且还不带轮子的,矗在那里造了一排又一排,不知道他们是真不会造呢,还是算错了城墙的高度。
城墙上的贼寇笑的都快抽疯了,时不时就有贼寇跳上箭垛,站上面使劲嘲讽,一时之间污言秽语不绝于耳,什么:
“喂,对面的,你们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井阑要带轮子的知道不?”
“哎呀,我好怕啊,你们造这么多不带轮子的井阑不是想笑死我们吧?”
“你们这样虚张声势,不是想引我们出城来打你们吧,我们有你们那么蠢吗?”
“喂,吃饭时间到了,你妈妈叫你们回去吃饭了,哈哈哈哈。”
......
平阳守军仿佛着了魔一般,不管城墙上的贼寇怎么嘲讽,就是蒙头一顿造,那云梯都够上万人用了,他们还是不停的造不停的造,那井阑都快排的跟城墙一样宽了,他们还是不停的造,不停的造。
到了第五天下午,他们终于停下来了,此时井阑已经排的和对面的城墙一样宽了,云梯更是摆了一地,怕是够两三万人用了。他们就那样把东西造好的井阑和云梯扔在那里,人却是回营休息去了。
城里的贼寇也不是傻子,凭借城墙的优势他们两千多人可以完全碾压对面的官军,但如果冲下去跟他们在平地上打,怕是再来一倍的人都打不过他们。这些贼寇可不像王嘉胤的手下那样久经沙场,他们也就是刚放下锄头的农民而已,蛮力是有那么一把子,仍个滚石檑木什么的可能比官军还有劲,甚至拉弓射箭他们也会,反正是守城,拉开弓往下射就行了,一蓬箭雨下去总能射中几十上百人。但要是真刀实枪的拼杀,估计他们两三个人都打不过一个官军。
城墙上的贼寇不下来,城墙下的官兵也不进攻,一晚上就这样在平静中渡过了。
到了第六天一早,城墙上的贼寇再往下看去的时候却是吓的差点从城墙上栽下去。
城墙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无数的官兵,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清楚,那些背火枪的正使劲往井阑上爬,而那些什么刀盾兵,长枪兵,长戟兵却抬着云梯站成一排又一排,这架势,怕是想把云梯铺满整个城墙。
来的自然是卢象升手下的大军,他将一万运输兵留下看守大营,其余八万人马,他亲自率领四万去攻霍州城,曹文诏带着另外四万去攻汾西城。
此时,霍州城下,四万大军云集,卢象升站在正中间的云梯前静静的等候着。
其实进攻一个只有两三千人把守的小城池并不用四万人马,卢象升之所以这样安排,首先,这次用的是一种全新的战术,那就是用燧发枪进行火力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