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就赶紧裹严实了睡觉,明儿一早我就给你们常胜,就是三号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们。”丁爸下炕道,“你们这屋睡,我们就在你们对面,有事叫我们一声。”
“是!大爷!”赵曙光说道。
丁爸又抱了堆火柴扔进炕灶里,将火炕烧的热热的别冻着他们了。
又端了个木桶进来道,“这是尿桶,外面冷,就在屋里解决。”
丁爸看着炕桌上的煤油灯道,“煤油灯,我端过去,给你们留下手电筒也好起夜。”说着将手电筒放到了枕头边上。..
他们俩闻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大爷实在考虑的太周到了,唯有说,“谢谢!”
丁爸端着煤油灯去了西里间,人一下子就蔫了下来,脱鞋上炕,“也不知道常胜如何了?”
“行了,明儿一早天一亮我就去找人,打开公社办公室的门,给侄女婿打电话。一下子不就知道有事没事了,省的咱们胡思乱想。”丁姑姑干脆地说道。
“哎!她姑姑如果常胜没事的话,肯定派人来接他们,来接的时候,多安排一辆车,把杏儿的嫁妆包括晒棚上的书都给杏儿送过去。”丁妈想起来道。
“我说老婆子,我们在这儿为了常胜的事情担心的火急火燎的,你还有心情关心那些破书、破家具。”丁爸食指点着她道。
“我这么做是坚定咱家常胜没事!”丁妈难道不担心,一直胡思乱想,非把自己给逼疯了不可。
“再说了现在外面运动闹个不停,你这么做对常胜影响不好。”丁爸立即轻斥道。
“我又没占公家的便宜,只是顺路而已。看他们俩的情形肯定会安排大车来,捎点东西很正常吗?”丁妈瞅着他忽明忽暗地脸道,“不然这东西怎么给杏儿送过去。”打量了一下这里间打好的一水的家具。
丁爸闻言一时语塞,也没有好的办法。
“有顺风车,干嘛不搭。”丁妈固执地说道,“最好,常胜亲自来。”
丁爸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对对,一定要让常胜亲自来。”
这样他们才能安心,不然不知道他们是否会报喜不报忧的。
这一点上,丁爸、丁妈出奇的一致。
丁姑姑有心想提醒他们,还不知道侄女婿是否有事,可是看着热烈讨论的两人。
想了想算了,总比自己吓自己的强。
三个人就这么点着煤油灯因为心中有事,是一夜难眠,外面鸡鸣声响起。
丁姑姑不用丁爸、丁妈催,就蹬着自行车,如脚踩风火轮似的,去了公社。
≈*≈
战常胜一睁开眼睛,视力好的他,即使在黑暗中也毫无阻碍,一侧头就看见躺在身侧的小沧溟,睡的一脸的香甜,粉嫩的小嘴嘬出声响,一准是在梦里又梦见好吃的了,还流口水了。
视线越过沧溟就看见酣睡的丁海杏,怕儿子蹬被子,小家伙枕着丁海杏的胳膊,轻轻的将他搂在怀里。
看见这一幕战常胜眼底溢满脉脉温情,活着真好!从未感觉死亡离自己如此的近。
前两次真是艺高人胆大,仗着熟悉海图,借着天气的掩护。这一次青天白日下,看着如山的驱逐舰碾压过来。
真是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迫切地希望祖国强大起来,自身强大起来。
这样才能更好的守卫海疆,让杏儿和孩子们不在担心,让妻儿生活平安幸福!
更不想在被人家追着打!遭受同样的耻辱,真是前所未有的憋屈。
战常胜就这么眼巴巴的瞅着他们,差点儿就见不到你们了,眼神温柔的不舍得眨一下眼睛。
忽然像是才发现,眼睛嫌弃看着小沧溟,正张脸如酸黄瓜似的,酸溜溜的,他们母子俩躺在一个被窝里,自己一个被窝,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
突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三号,三号,有您的电话。”
战常胜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赶紧穿衣服。
丁海杏睁开眼,窗外天刚蒙蒙亮,听着门外动静,“这是谁啊?大清早的。”
“你们接着睡!我去看看,一大清早就来了,肯定是有急事。”战常胜麻溜的穿上衣服,趿拉着布鞋,披上军大衣就出了卧室,“来了,来了。”说着打开门道,“什么事!”
来人敬礼后道,“报告,三号,电话是杏花坡打来的,说是有紧急军情,是关于坠海失踪的两名战友。”
战常胜闻言眼前一亮,心底升起了希望,立马说道,“走走走!”撒丫子就朝通讯连跑去。
通常电话是由通讯连的接线员转到办公室的。
这一大早办公室根本就没人,所以丁姑姑直接将事情告诉了接线员。
拿到电话的战常胜立马说道,“是姑姑吗?”
“是我,是我!”丁姑姑听见战常胜那熟悉的声音,虚脱地瘫坐在椅子上,“谢天谢地你没事,你不知道我们听那俩小伙子说你们的碰到驱逐舰,真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