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大作,北风呼啸,忽然飘起雪来,雪中还夹杂着冰渣。
山上伐木工们搭建的草屋早就破旧不堪,四下漏风,王月英脸色铁青,嘴唇上一丝血色也无,一眼看到火堆旁边四个身强体健的壮汉,身体便忍不住抖了抖。
其中一个汉子扭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从脸上移动到身上,嗤笑一声:“身材干巴巴,脸更没什么好看,真不知道徐茂林那厮怎么就喜欢这么个女人,我呸,没眼光的怂货!”
“你管她什么模样。”
另一个汉子扫了一眼,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烤羊腿,“回头先剁了这女人的胳膊给姓徐的送去,恶心恶心他,让他也尝尝咱们家人胆战心惊的滋味,再有,他要是顾念自己的女人,说不定还能给咱们找点儿别的乐子!”
王月英猛然低头,咬住嘴唇。
她其实知道,这几个人是当年‘快腿老吴’团伙里的头目,正是吴平安,吴建业两兄弟,另外两个虽然不知来历,但想必也是悍匪,她以前听茂林哥说过,吴家这两兄弟对他恨之入骨,总有一天会来报复,便是茂林哥心中其实也有些忧惧,她能看得出来。
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个人伤害到茂林哥!
她要自救,她要逃出去给茂林哥报信,不要怕,相信自己,她已经不是孱弱无力的少女,她可以一个人从满布荆棘的绝路中走出去。
王月英蜷缩了下身体,第一次把自己的演技发挥到极限,脸上一点表情也不露:“你们打错了主意,若不是徐茂林还要顾及面子,怕是早就和我断绝关系,我和他离婚那么多年,与其说他还喜欢我,不如说他这人为了表现自己的善心,随意施舍我罢了,说真心,他的真心或许给了那个方若华。”
四个大汉扭头,饶有兴致地听她说,到是没有打断的意思。
王月英压下心中的不安,只凭本能,努力想办法转移这些人的注意力,也许他们把注意力放在那人身上,会有所疏忽也手不定。
“你们要是在附近村子待过,应该知道方若华那个人,她四年前就考上了大学,正经的女大学生,有钱有学问,徐茂林早就后悔和她离婚,一门心思想复合,哪还会在意我?”
她这话一出口,竟是怨气十足,四个匪徒也不禁面面相觑,到真有些相信。
一人失笑道:“就这种货色,我到觉得她说的不错,徐茂林移情别恋又恋上了自己第二任前妻,到是很有可能,任谁看这两个人都明白,眼前这个土妞和人家方大小姐没得比!听说方若华家财万贯,有钱的很。”
“呵,管它真的假的,既然都说那个方若华那么有钱,绑来总是有得赚。”
另外一个汉子冷笑,脸上一片漠然,似乎不把绑票当什么大事。
说是要报仇,但是这几人经过多年东躲西藏的生活,实际上已然疯魔,更想要的其实是钱,大笔大笔的钱,足够他们改头换面,去别的地方开始新生活的钱。
吴平安一下子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盯着王月英的目光到有几分欣赏,轻轻叹了口气,目光闪烁和别的没有文化没有见识的窃贼不同,即便如今身陷绝境,他也不肯认命,对自己的未来还是有一点模糊的盼望。
他想去美国,想成为人上人。
所以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想了想转头盯着王月英,轻轻一笑,“你这女人到有一股狠劲,而且能屈能伸,还很会说话,脑子动得也快,哎,可惜太两面三刀,实在信不过,否则拉你入伙说不定到能起到点儿有意思的作用。”
言外之意,居然有那么一点欣赏。
只是王月英对于这样的欣赏高兴还是不高兴,那就没人知道了。
吴平安盯着王月英的眼睛,笑着对自己的几个同伴道:“她说的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信,徐茂林为了这个女人疯魔了好几次。拿她当诱饵,给我把徐茂林吊出来,我们慢慢玩,我也要徐茂林尝尝无处容身,如丧家之犬的滋味。”
王月英瞬间抬头,愕然无语。
“走,咱们先找个地方安顿好,再来唱这场戏。”几个人麻利地收拾东西,消除一切痕迹,准备转移。
窗户上起了一层霜,今夜的月亮很大,窗外的雪显得尤其温柔,皎洁的月华瑟瑟而下,方若华漫不经意地坐起身,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过茶捏着茶杯就去隔壁敲门。
秦明一开门,登时惊悚,看了看时间,晚上十一点半:“你?难道?”
看看方若华,又扭头看手忙脚乱把被子胡乱堆叠的申长胜。
申长胜耳朵根都红了,拼命把袜子往脚上套,恼羞成怒:“就你手快!”
秦明嘿嘿一乐:“不如我去别处猫一会儿,你们需要多少时间?”
猫个鬼!
申长胜无语。
方若华四下看了看,见没什么异常,就道:“我觉得有人在监视我们,这几天你们不要自己四下走动,大家在一起别分开。”
“啊?”
秦明和申长胜都意外,“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