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寒风中,点点细雨飘落,浸湿大地。
八宝山为京城西山山前平原上的孤立残丘,高度约130米,山势低缓,呈北东向延伸。南麓原有元朝至正年间海云和尚所建的灵福寺,现今改名为八宝山革命公墓。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山脚下停下,车门打开,先走下一名长相清秀,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着一股悲怆沧桑气息的年轻男子。他眼神清澈明亮,穿着一身平时极其讨厌基本不穿的黑色西装,胸口还别着一朵明显是刚刚才采摘下的白菊花。
他从车上拿出一个大袋子,撑开黑色雨伞,大步往山上走去,邱林,张超也紧跟着下车,他们同样穿着肃穆,胸前佩戴白菊,手上提着两束菊花。
三人不行走进革命公墓,秦昊脚步不停,穿过大片大片的墓地,直走到最偏僻的一个角落,这是个基本和其余人不搭界的小角落,面前孤零零的并排坐落着七座孤坟。
和刚才所看到的坟墓不同,这七座坟墓没有姓名,没有代号,没有照片,没有墓碑,一切和身份讯息有关的东西在这里都没有。
而且,这里没有丁点儿拜祭过的痕迹,简直清冷寒酸的不像话。
看着面前的七座坟墓,秦昊心中陡起冲天怒火。生前,他们没有得到应得荣耀,没有完成自己的心愿。死后,他们反而更加凄凉,就像是漂浮在大千世界的孤魂野鬼,只落得七座什么都没有的衣冠冢。
强行按捺住心头的无边怒气,秦昊将雨伞扔到一旁,任由细雨打湿自己的头发,西装。打开袋子,秦昊刚要取出祭品,邱林二人就想帮忙,却被秦昊阻止:“把花放下就好了,你们在外面等我吧”
二人心中明白这里并不属于他们,他们来此也仅仅只是表达对这七座坟代表的七位战士的敬重和钦佩,将花放下便离开了。
秦昊取出祭品,一样一样的摆好,和之前兄弟们围拢在一起吃喝时的摆放方法一样,拿出两瓶五粮液原度酒,自己面前放着一瓶,对面放着一瓶,想想觉得可能又有些不够,又拿出六瓶来,摆在对面。
这是兄弟们最常喝的酒,也是最烈的白酒之一,酒精含量高达百分之七十二,每次出完任务回到驻地,少有的休息时间里头,弟兄们都会去炊事班让秦昊露上一手,准备好烈酒,坐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对于当时的他们,这样的时间简直就是从死神手里抢过来的,这也是他们唯一发泄放松的方式。
“哥哥们,是昊子来晚了,三年前我就应该来看你们的,对不起,我,自罚一杯!”
秦昊抓起面前的五粮液,一巴掌削开瓶口,扬起脖子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倒酒,足足饮下三分之一才罢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去了修为的缘故,秦昊对酒精的化解似乎也不复以前那般,眼中已经附上了一抹迷蒙。
一边喝酒,一边叙述着这些年来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和好友唠家常一般,喝一口,倒一口,很快,八瓶五粮液已经消耗殆尽,至少三分之一都进了秦昊的肚子。
秦昊又拿过袋子,这次是烧刀子,他一边拿酒,一边魔怔了似得自说自话:“我知道这么点酒哥哥们肯定不尽兴,我还准备教官最喜欢的烧刀子。教官,我这次见到了伯父伯母,还把媛媛接到了我那里,你在九原之下也可以放心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来,喝”
雨依旧在下,洋洋洒洒,早已将秦昊全身都打湿,雨水顺着秦昊鬓角的发丝滴滴滑落,孤独的人,孤独的坟,仿佛画卷一般映入眼帘,笼罩在悲伤沉痛的气息之中。
烟酒不分家,喝了酒,自然也少不了烟,即便现在还在下雨,秦昊依旧一遍一遍的打火点烟,直到将七根烟都点燃,自己才点上一支。
紧接着,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巧克力,要说烟是秦昊从哥哥们那里学来的,这巧克力则正好相反。秦昊一天到晚动不动就嚼着一块巧克力,让众人很是奇怪,他们能够感受得出秦昊对这小零食的执念,久而久之,不知怎的也被秦昊养成了吃着东西的习惯。
“哥哥们,今次一别,日后也不知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你们的仇与怨昊子不会忘记。只要我秦昊还能活着,总有一天会为你们讨回一个公道,让那些陷害咱们兄弟的家伙付出代价!”
缓缓站起身子,秦昊随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猛地拿起一瓶烧刀子仰头狂灌,忽然将酒瓶砸在地上砸得粉碎,朝着公墓后方的树林喝道:“别再躲躲藏藏了,出来吧!”
随着秦昊的一声暴喝,寂静的树林中忽的惊起一群飞鸟,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深处传来,紧接着便是一声大笑:“好一个人皇,好一个地下世界的皇者,哪怕是没了修为,依旧战力不俗,竟然可以发现我的踪迹!”
一道身影从树林深处飞出,站在树干之上居高临下俯视着秦昊,腰间斜挎着一把长刀,披肩的长发随风摇动,未被雨水浸湿分毫,皆被真气挡在外头。
来者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脸上浮现出惋惜的表情,摇头道:“可惜,可惜,可惜了你这等强者今日就要死在这儿,不过也好,这里本就是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