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火孔上凑。“轰”的一声响,一阵铁砂如同暴雨一般扫过陆军士兵藏身的地方。几个士兵还被打中了,其中一个头盔都被打了个洞,但是由于被头盔卸了力,他本身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但是三眼铳没有收回去,而是转动了六十度,另外一个铳口对准了这边,火绳再次伸了上来。“轰”又是一声响。
“啊……”一个士兵尖叫起来,捂着眼睛翻过身来脸朝上,原来这把铁砂飞过来的时候有几发击中了他的眼睛,这时他的右眼血流如注。他不由得双手捂住眼睛,在地上尖叫着翻滚。“医护兵!”武文山喊道。
一个蓝衣士兵爬了过来,把这个士兵按住了,正待检查伤口,就见得不远处那个三眼铳再次转动了六十度。
“快开枪!别让他再开火了!”武文山看到这里,不由得觉得血液都凝固了,虽然这五十米左右的距离被打中了不见得会死,但是这可是排里唯一的一个医护兵,要是被打中了,等下再有伤亡,谁来照顾伤兵?
几个士兵眼疾手快,连忙端起步枪砰砰啪啪一阵射击,但是因为对方是仰卧在草丛里的,这边看不到,根本就无法击中火铳手,只有一发子弹击中了铳口,打得三眼铳偏向了一边。
等到陆军士兵们开始装填时,那个顽强的火铳手把三眼铳再次调转向这边,动作迅速地直接点燃了点火孔。
“轰!”这次三眼铳没有再喷出可怕的铁砂,而是直接炸膛了。这些火铳手们都是些半道出家的,他们只知道多装填一些发射药,就能够把弹丸打出去更远。但是却对于最大装填多少发射药,要压实到多紧,又该装填多少弹丸完全没有概念,完全就是凭手感。这个铳管里装填的发射药是平时标准装量的三倍,眼下又加上本来就已经发射了两次,铳身开始过热,从来没有进行过保养的铸铁铳身一些地方开始出现裂纹,外加刚刚还被步枪在铳身上打了一枪,这下整个三眼铳就变成了一颗大号的手榴弹。尤其又是被举起来进行发射的,更是产生了空爆的效果。旁边原本还眼巴巴看着发射三眼铳,等着打懵髡贼好起身冲锋的土匪们一下子被炸得呜呼哀哉。靠近三眼铳手的四五个土匪直接当场就毙命了,远处一些的被飞溅的破片砸的头破血流,一个个惊叫着捂着被爆炸震得完全听不见声音的耳朵站起身来就往后跑。
“给我打!”武文山大叫一声,第一个举起步枪就撂倒了一个慌不择路跑错了方向的土匪。士兵们连忙举起了自己的步枪,瞄准了这些乱跑的土匪,又放翻了十多个。
跟在后面没有被炸到的土匪一看到如此慌乱的奔逃,一时间也慌了神,纷纷站起身来就往后逃。这片开阔地里顿时就黑压压地站起了一大群人,这下更是成为了绝好的靶子。但是武文山右手直摆大声命令道:“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士兵们不解,但是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停止了射击。只有在进攻过程中射杀他们才有瓦解对方士气的效果,眼下土匪已经没有了士气,从背后射杀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纯粹就是浪费子弹。这群土匪在下一波的进攻中肯定不会被派上来的,所以与其浪费子弹在他们身上,还不如先留着等下一波进攻。
这时山顶再次发出一声炮响,但是这回开炮的目标不是小丘,而是装填了霰弹对付来攻山头的那个班。在那个中士的带领下,士兵们气喘吁吁地好不容易才来到了可以射击敌人的距离,但是当你可以射击敌人的时候,往往你可能也在敌人的射程之内。山顶的土匪们早就发现了正在上山的陆军士兵,为此还特地装填了霰弹等着他们。这些陆军士兵一个个口干舌燥,腹中饥肠辘辘,好不容易才做好射击准备,谁知土匪先发射了霰弹。
顿时带头的中士与他身后的六七个士兵就被打死在当场,接着又是旁边早就埋伏好以逸待劳的土匪们一阵箭矢射过来,只剩下两个士兵一路滚下山去了。
这一切武文山全都看在眼里,但是却无能为力,现在他们只剩下了十几个人,而隐藏在小丘对面的树丛和密林中的土匪少说也有*百,更不要说山顶还有一门随时可以打到这里的火炮,尽管这炮在元老们口中几乎就是个大炮仗,但是现在依旧能够在这个距离轻松解决掉自己。
“你们这群废物!”六路眼都快气爆了,“让你们冲过去,结果都在地上爬,爬也就算了,竟然发射个火铳还要炸膛,你们这些个废物到底能干什么?”
他眼前跪着一大堆的土匪,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其中几个还头破血流的。但是谁都不敢吭声,要知道现在六路眼脚下正躺着一具小匪首的尸体,他刚刚败退回来的时候试图跟六路眼解释什么,结果被六路眼的宝刀一刀给劈翻在地,连一旁的破寨王都没来得及拦住。
“我不管你们怎么弄,接下来我会让山上再打一轮炮,等到这轮炮打完,你们就都给我冲过去,如果等下你们都不敢冲,就等着军法队来砍脑袋好了。”六路眼恶狠狠地说道,“反正要不被髡贼杀死,要不就被军法队杀死,不然就给我上去把髡贼都杀死,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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