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嫁女儿?刘明远脑袋里啪啦啪啦就转过了好几个弯。这是在取笑自己吗?看这表情,不像,但是自己什么时候要嫁女儿了?这都是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从何谈起?莫非这些髡人真的开始打自己女儿的主意了?若要是髡人开始打自己女儿的主意,那又如何是好?且不说刘丽婷,就算是自己的刘家寨家寨,在髡人面前也是螳臂当车,人家髡人刚来这东方港才几天?自己就带两千乡勇攻打他们,只是伤了几个髡人,结果自己一边死两百多人,还被抓了一千多的俘虏。若要是为了女儿跟这帮元老院的人为敌,小小刘家寨在这些髡人面前怕是走不过一个回合就要灰飞烟灭。为了女儿与东方港交恶,别说是自己的那些族弟以及家族里的长老,怕是连自己这一关也过不去。
在他心情辗转反复之时,面前的薛子良几乎是毫无察觉,见刘明远一直迟疑没接过银子,就顺手把银子又递给了旁边的小厮,然后转身冲刘明远敬了一个礼,“刘先生,既然误会已经消除了,那就请回吧,这里是元老院的禁区,除了元老和执行任务的归化民,闲杂人等是不能进入的。”
“那这银子……你们”刘明远女儿的事情还没想明白,这里又愣住了,“这银子你们不要了?”
“我们要这银子干什么?又不是我们绑来的。”沈彬在一旁轻轻笑了一声,解释道,“你们拿回去吧,我们虽然不是来这里当雷锋的,但是也不是来当山贼的,对付山贼土匪,当然是要除之而后快的。”
刘明远一直就有种感觉,这些髡人的到来绝对不只是在这安允一角偏安一隅。随着东方港规模的越来越壮大,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比如说一开始的大量收拢难民,他们的收拢难民与土匪流寇的收拢难民全然不同。流寇土匪收拢难民无非是壮大和扩充自己的力量,在接下来和官军的战斗中驱使这些难民前去送死,消耗官军的战斗力,往往过个一个月,收拢的难民往往都是十不存一;不过髡人却截然相反,只要是在他们这里安心干活的难民,不仅包吃包住,甚至还有衣服发,虽然会被同样剃个光头,但是却又有髡人的教书先生前来教他们读书认字。且不说是“从贼”,就算是在最开明的地主老爷手下做事也不可能教这些做事的苦哈哈认字啊,他们读书有什么用?
这些髡人现在的态势明白的告诉了他,消灭安允境内的土匪是他们的责任,但是保境安民这种事情,不是官府才要做的吗?而且就算是官府和卫所做这些事,如果没有当地豪绅乐捐助饷,一个个都是猪一样趴着不肯动,就算是上面有令下来,他们也是阳奉阴违,甚至连出兵都要左推右搡。
说起来他出发的时候带了这三千两银子一直觉得很担心,生怕髡人的大头领不愿意,找他索要更多的钱财,可是眼前这两个髡人竟然叫他把银子都带回去,告诉他平定安允的山贼土匪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但是他又如何敢把这钱拿回去?女儿现在还在髡人的手里,现在有没有脱险自己也没有亲眼见到,就算是亲眼见到,也得带回家了才能算安全,不行,带回家了也不安全,要是髡人突然想要抢人又如何是好?这笔银子不能留,必须要送给髡人才行。
沈彬和薛子良两人这下才是真的大眼瞪小眼,这算什么回事?就算是雷锋时代,也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啊?一方面死乞白赖地要把银子送过来,另一边却死乞白赖的要把银子往外推……就算是雷锋时代也没有这么玩的吧?
双方愣是在这里推脱了十多分钟,最后两人一合计,也大概猜出了这刘明远要把钱送这里的原因,看来不收下这笔钱人家肯定是不会安心的。但是这事情警察部门和陆战队是绝对做不了主的,能做这个主的,怕是只有执委会了,因此一个电话很快就把肖竞叫到了现场。
现在执委里面张元在医院做检查,杜彦德和孙文彬两个都到匪徒营地去了,杨铭焕在前线指挥部“指挥”剿匪行动去了,剩下只有肖竞一个人在东方港执委大楼里坐镇。他这段时间光是忙木材厂的事情就已经头大如斗了,现在木材厂不仅需要提供建材和工业材料,就连木焦油这些原本的副产物都成了稀罕玩意,天天都有人在找他批资财,就连刨花和锯木灰都成了“紧俏物资”,每天都有计委的人跑来接收。每天光是为了这些材料的分配都是相当头痛的事情,手下这些归化民工人还好点,尤其是那些迈德诺或者亚宁人操作这些机械设备似乎有点天赋,但是没有学习过现代数学的归化民们管账方面的技能就要差很多了,在出了好几次一批材料批给三四个部门的事情之后,肖竞最终决定批复原料归属的事情现在还是不麻烦归化民来处理了。
这些事情的亲力亲为倒是让这些乌龙事情少了不少,可是也出现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归化民在物资管控方面的经验一点儿也没有增长,并且随着木材厂规模的逐渐扩大,肖竞是越来越忙得脚后跟直打后脑勺。最后计委的成军找到了他,直接不留情面地批评了他这种宁可累自己也不放权给手下去做的行为,哪有这种老板累得三孙子似的,员工清闲得早早下了班还能出去逛大街的?因此现在肖竞的身边还站着两个抱着厚厚文件夹的本地归化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