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芃姬回归丸州,这是她临时起意的,故而并没有通知丸州众人。
当徐轲看到立在他面前的姜芃姬,险些吓得丢开手中公文。
徐轲惊了一下,“主公怎么突然从崇州回来了?”
姜芃姬一边说笑一边解下遮阳斗笠,她道,“时间紧迫,只能自己过来了。”
徐轲气结。
“纵然如此,主公也不该只身一人上路!若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姜芃姬笑着应答,“能打得过你家主公的人,怕是还没出身呢。我要办的事情,非得我自己过来不可,其他人不能替代。回来的路上,顺带去上京看了看子孝等人,州府建得很顺利。”
徐轲无奈,他还想啰嗦两句,但瞧她额上布满热汗,只得起身给姜芃姬沏茶解热。
姜芃姬接过茶,无意问了一句。
“对了,孝舆最近给寻梅写过家书么?”
徐轲面上露出几分和煦,眼底还有些愧疚,他道,“一月一封,她在河间过得还不错。”
自从大婚之后,他与寻梅常年分居两地,家书传情哪里够,思念得紧。
幸好公事够多,他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去想。
姜芃姬想了想,她道,“寻个时间,派人去把寻梅和你婶母一并接到丸州吧。”
徐轲目露诧异之色,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道,“可是……踏雪娘子背后那人还未……”
寻梅被安置在河间,为的就是让她避开踏雪。
徐轲知道此事,正巧河间郡远离战乱、丸州局势未定,他才安心让新婚娇妻待在老家。
后来丸州局势稳定,但踏雪始终没有解决,他担心把寻梅接过来会害了她。
若非顾虑这些,早在亓官让接妻女来丸州的时候,他就想把寻梅和婶母接过来了。
“我已经想好如何处置踏雪了。”姜芃姬抿了一口茶,神色添了几分淡漠,“踏雪并非关键,总不能让你一直孤身一人,已婚胜似未婚吧?怎么说也是男人,身边若无妻子伴着,终归不妥。男人么,我可了解了。我怕你难耐寂寞,另觅新欢,反倒辜负了寻梅一片赤诚……”
对于一个新手司机来说,什么事情最伤?
明明考到了驾证,真正开上了车,上班还是要靠两条腿走。
感觉自己考了一个假的驾证。
姜芃姬的眼神变得不老实,气得徐轲想打她。
“主公懂得倒是多。”他阴阳怪气。
“那是,怎么说你家主公也是纵横风月场所的老客。”姜芃姬挑眉。
说斗嘴,徐轲哪里斗得过姜芃姬。
“主公怎么突然想起这事儿了?”
姜芃姬道,“体贴下属不行呀。”
真相却是慧珺十月怀胎、瓜熟蒂落生了一对龙凤麟儿,她掐着指头数了数班底成员下一代。
李赟这小子很给力,他去崇州上任之前,上官婉肚子有了消息,亓官让有女儿、风瑾心心念念想二胎、丰真家的丰仪酷似基因突变、杨思风流不想成家、邵光本就有家室儿女、张平是个不婚的克丁族、孟浑没有续娶的念头、姜弄琴一心为姜芃姬,没有考虑过个人婚姻……
数到徐轲这里,突然想起来这对分居两地的小夫妻。
她已经摸清背后之人是谁,继续留着踏雪也没用。
为了不和背后之人撕破脸皮,姜芃姬目前不打算对踏雪做什么。
她打算找个借口,将踏雪从身边支开。
徐轲听后,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理由谁信?
“对了——我这次回来是为了金鳞书。”
徐轲挑眉,“金鳞书院?可是哪里不妥?”
姜芃姬道,“前阵子,丰真家的小子给他老爹写了一封家书,抱怨《大夏韵书》。”
徐轲笑道,“丰仪那孩子极有天赋,聪慧好学,程先生和渊镜先生布置一次夸他。他启蒙早,《大夏韵书》对他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主公为何会为了此事千里迢迢赶回来?”
“丰仪没问题,但其他孩子没基础,学习磕磕绊绊。纵有名师教导,学习进度依旧缓慢。”
《大夏韵书》的注音,不管是直音还是反切,这都需要学习者拥有一定的识字基础。
金鳞书院除了丰仪之外,其他学生全是战亡烈士的遗孤。
烈士尚且是文盲,更何况他们的孩子?
“识字难,读书难,主公仁厚,免费给他们提供学习条件,已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徐轲叹息,“每个学子都是这么过来的,若是他们学不好,只能怪在自己不努力、天赋不足。”
入门只能靠死记硬背,若是无法入门,只能说学生还不够努力。
“这可未必。”姜芃姬道,“孝舆去把几位先生请来,我有事情要和他们商议。”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徐轲不敢怠慢,连忙照做。
姜芃姬不在的这段时间,编撰教材的队伍又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