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骠骑府衙之中。 讨论渐渐深入到了一些实质性的问题上面。 这些问题,曾经一度在三四百年内,或是没被发现,亦或是有意忽略,而现在则是被摆在了桌桉上,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面对他,解决他。 即便是暂时得不到最优解,但可以成为下一步,或是下一代解决问题的一个参考,一个经验。 庞统首先说道:『以某之见,当以州郡制事。又有所谓西域邦国,当不可轻授册封,以免章玺更迭,造设旧事,可谓憾也。归附之人方可授册,应如南匈奴之法,教化之道,绝不可以汉之印绶,做交好之筹码。』 华夏对于外邦,其实一直都没有一个比较完善的,也没有具备长期性质的外事储备,从人才到机构,就像是抓到谁就用谁…… 而且外交也没有什么连贯性。 汉宣帝时代,汉朝曾与匈奴定下协议,长城以南归汉朝所有,长城以北归匈奴所有,双方都不得接受对方投降者。 这算是一种非常正式的外事盟约了,并且是当时比较强大的两个政权之间的正式盟约,可这个盟约并没有发挥出其功用来,随后匈奴就将这个盟约丢在一边。大汉知道才去派人缉拿,不知道的也就不了了之。 比如车师后王句姑、去胡来王唐兜因怨恨汉朝都护校尉而投奔匈奴,中郎将韩隆等出使匈奴,强烈谴责匈奴囊知牙斯单于,软硬兼施之下才逼迫单于交出句姑和唐兜两人正法。 而后就有了所谓的『造设四条』,也就是『中国人亡人匈奴者,乌孙亡降匈奴者,西域诸国佩中国印绶降匈奴者,乌桓降匈奴者,皆不得受。』但是这样的规定并不成文,也没有得到周围邦国的认同,更随着匈奴的消亡,便是慢慢的失效了。 荀攸点头说道:『凡庸人政治,凡有内忧,必有外患!治理之要,当以求真求正,不可刻舟求剑。如今西域都护前后四百年,时事皆变,当用新法新律,方以周全。』 庞统和荀攸都讲述了同一个事情,也是昔日在西域之中的一个漏洞。权责不分,国别不明,并且由此引起的『造设四条』问题。 『造设之事,实属亡羊补牢!』 『然岂可一补再补,尤不知为戒乎?!』 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厅堂之中回荡…… ……(*?Д?*)…… 在西海城外的大营之中,忽然之间烟火升腾,人马纷乱, 这个原本是用来护卫西海城,并且防范着西域军事事务的营寨,忽然之间自己就乱了起来。 这营寨是相当坚固的,他原本是李儒还在的时候,依照半永久工事的标准矗立起来的,除了在中央大帐的核心区域之外,其余周边还分出相当多的功能区块,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军事城市,与西海城互为犄角。 可是在这一天,大营内部自行骚乱了起来。 在营寨之中,忽然有人大开杀戒! 被袭击的兵卒大声呼喊着,乱纷纷的从帐篷或是棚屋之中冲出。最底层的一些伍长什长不明就里,还在勉强的控制着局势,让士卒们闭寨门,上寨墙,披盔甲,取兵刃,准备结阵防守!这些伍长什长下意识的看向了中军大帐的方向,可他们发现在第一时间之中,并没有传令兵冲出来传递号令…… 这些在西海大营之中的兵卒,虽然军容已经变得不是很严整,可毕竟也多半是久经战事的老卒。如今忽然之间乱起,又暂时没有得到有效指挥,这些士卒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只能是本能的约束,不知道是应该前往中军帐之处等待号令,还是原地结阵防守静观其变。 中军大帐之内,张辽握着战刀,看着马偏将,『有意思……看来你并非如同张监察所说的一无是处……』 张安虽然能对于西海城中的大部分官吏进行和跟踪和记录,但是毕竟文武有别,他对于城外军营的了解就不如城中那些文官方面深刻了,只是停留在表面印象上。当然这一点,张安之前在给张辽资料的时候,也进行相关的补充说明。 『还有什么手段?』张辽盯着马偏将说道,『不妨都用出来……让我猜测一下,在大营之外,应该还埋伏着些人手,等着见到营中乱起,便是趁乱来袭?』 马偏将一边往外悄悄的挪动脚步,一边大声喊道,『张将军,你就算是杀了我也没有用!如今四海城,不是你带了根节杖,就能说了算的!』 话音落下,便是听闻在军营之外,忽然有隐隐的马蹄声响起。 旋即又有更多的呼喝之声在远处升腾,就像是细微的浪潮涌动着,然后渐渐的变大,直至要发展成为滔天的巨浪,将张辽扑灭在营寨之中一般! 张辽缓缓的站起身来,『终于有些意思了……我之前就在奇怪,你这样一群只会将错误归结于他人的畜生,怎么可能会乖乖投降认罪?』 马偏将狞笑着,『你以为带了些护卫就有用?我也有人!来人!来人啊!杀了他!杀了他!』 ……(〃′皿`)=-…… 斐潜看了看不敢轻易发表意见的郭图和逢纪,叫了一声,『参律院院正。』 『臣在。』郭图连忙恭敬的拱手应答。 『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