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斐潜清剿大汉周边的胡人的时候,曹操也取得了对于丁零人的胜利,结束了一个阶段性的战斗,获取丰硕的战果。 而对于大多数并非是边疆的郡县来说,则是进入了一个相对忙碌且喜悦的时间,毕竟对于农耕民族而言,这一年的庄禾似乎还算是顺利,即便是小部分的区域受到了灾害,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一时间,收获的喜悦,冲淡了许多相互之间的哀怨和烦恼,战乱和瘟疫的困扰也似乎远离了士族子弟的生活范围。 对于人祸,士族子弟有时候还可以凭借着身份进行豁免,即便是遇到了盗贼匪徒,有时候抬出某某人的名号,说不得还可以只是去财保命,但是在饥荒和瘟疫面前,士族子弟的身份一点用处都没有,饥荒和瘟疫绝不会因为某个人的身份就高抬玉手。 这些年当中,不知道多少士族大户,全族凋零只剩到几个人…… 甚至是全族皆灭。 世族子弟他们都如此,那么下面的普通百姓又能好哪里去? 因此冀州豫州等地带之人,不管是士族还是百姓,对于当下的这种平静,甚至有可能只是短暂的喘息,也觉得来之不易。当然,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着眼点更多的是物,比如多收田里三五斗就可以满足了,而对于士族子弟来说,盯着的依旧是权柄,或者掩饰一二,说成是个人或是家族的事业。 乱世,越是乱,便是越多破格提升的机会。 相反的,嗯…… 在历史上,这些士族子弟,如果遇到像是曹操刘备等愿意发掘人才的君主也还好,即便是做不了朝廷的官职,也可以混一个郡县的位置,可是如果遇到的是那种一次邀请不到,便是翻脸的就算是倒大霉了,比如陶谦征辟张昭…… 各地的政策,随着主政的人的不同,有着各种不确定的因素,也导致了这些士族在选择和判断各地诸侯的时候,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解读和延伸。 而在当下的乱局之中,盘踞长安的骠骑将军斐潜带来的那些的考试制度,人才阶梯制度,新田政制度,新税率商业模式等等新的制度和新的概念,就像是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样,接连不断的拍击在山东士族的心头上。 议论和探讨,必然难免。 『在下以为,骠骑将军诸多新政,除了商贸一策外,其余皆是乱中急所之策,未能长久是也,长久……必乱!』 在颍川之中,颍水之侧,一处只接待士族子弟的酒庄之处,因为周边事态的平缓,也渐渐的热闹起来,穿着长袍广袖的子弟,摇着描金扇,配着香囊,围坐一处,高谈阔论,指点江山。 『足下之言……呵呵,或失之轻率……且不说骠骑将军权掌西台,令出如上,且骠骑量显然潜心勾勒许久,早有准备……俨然决意行新政是也,更何况关中三辅,如今新政亦久也,不见其乱,反显其茂,是故,此等必乱之言,却不知从何说起?』 『兄台之言,想必是拥护骠骑新策了?』 『也谈不上拥护,只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若有可取之处,又何必惧而讳之?』 『既然如此……某言骠骑之策不得其久,非其害甚,乃取其变是也。如今天下皆乱,固有各地政令不一,乃一时之急是也,若是天下太平之后,此等之法,注定难以维系,定将改之!』 『哦,愿闻其详……在下汝南应瑜应子瑾,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九江蒋干,蒋子翼……』 『见过蒋兄……』 几个人又是相互重新见礼,然后确定了一下各自的家族情况,就像是后世的大院小子撞见了便是相互通报家门,看看爹和爷究竟是什么职务一样, 『我爹是上尉!你爹呢?』 『我父亲是少校!得了,你跟着我罢!我罩着你!』 『唉!成!』 大体上类似如此。 蒋干的嘴皮子,还是相当不错的,嘻嘻哈哈说了一番之后,重新回到了正题之上,『纵观骠骑新策,层出不穷,然无外者三……其一,侵削大户,清算田亩,屯田增产。其二,摒除清议,轻举重考,以才取士。其三,推行教化,繁茂工商,强锐器甲……不知诸位以为然否?』 众人想了想,似乎差不多,便是陆陆续续的点头称是。 『侵削大户,清算田亩,屯田增产之弊,就不必多说了……』蒋干懒洋洋的说道,『其实骠骑田策,亦前人之慧是也。各地大户侵吞民地太甚,以至民众无居,流落为盗,匪贼积聚……便如王莽之时,民无立锥之地,赤眉绿林尽起,后有光武以定天下,推行度田之策,与今之时,何其相似?骠骑将军田策,不外如是,便是光武旧法,略有革新是也,不足以奇之……』 蒋干原本就是以论见长之人,洋洋洒洒一大套讲了出来,众人也不由得纷纷点头,觉得蒋干说的似乎是这么一回事。 『至于骠骑行查考之法,以才取士之策,亦早有之……』蒋干晃着脑袋说道,『太学初设,便有考试,明堂之列,便有排名,此策起于世祖,而兴于明帝是也……昔日雒阳之中,太学之士,亦求学于博士,设科射策,考而出仕,更有各地举荐郎官,至京都之时,亦当试之……此乃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