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纣王?”斐潜望着夜空说道。
吕布皱着眉头:“你意思是袁本初像纣王?”
“非也”斐潜摇了摇头,“人皆称纣王帝辛沉湎酒色、穷兵黩武、重刑厚敛、拒谏饰非,是与夏桀并称,终致众叛亲离、身死国灭,纠其典故便有酒池肉林以证实其荒淫,炮烙之刑以证明其残酷,牝鸡司晨来说明其无道等等但是,某查看了一些古籍,发现其中有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淮南子有曰,纣之地,左东海,右流沙,前交趾,后幽都又曰,纣王兼天下,朝诸侯,人迹所及,舟楫所通,莫不宾服”斐潜望着无穷无尽的夜空,仿佛试图用目光查看到千年之前,“纣王之时,国有巫祭,常以神灵之名,行荒谬之事。这些巫祭么,现在在鲜卑乌桓人当中依旧还有”
吕布听了有些发呆,不太明白斐潜的意思。
“纣王为了消除巫祭,便想用统领兵权,四处征讨蛮族扩大疆域,以此来正其位定其名的方式来压制巫祭不过纣王不敬神灵之事,被巫祭之人深为忌惮,结果就是外有蛮族抵抗,内有巫祭勾结贵族,纣王自然最终落得兵败下场”斐潜继续说道,“有意思的是,巫祭勾结姬昌,结果姬昌上台之后便以易经之说,经传合一,将易经从卜筮之书变成了基于象数的哲理之书,便破了巫祭生存的基石至此之后,华夏之地,再无巫祭,唯有周礼”
巫祭其实就是原始崇拜,对于当时很多事情,接近于原始人的商人等部落并不能很好的去解释,因此以巫祭为首这些神棍才有了施展的空间,但是从易经开始,人们发现,不需要通过巫祭这些神棍,自己看易经也能解读占卜了,甚至也可以尝试着自己去占卜一些未知的事情了,对于巫祭,或者说对于那些不能解释的畏惧感神秘感便大大的降低,最终导致了巫祭在华夏之地,彻底的退休下岗。
吕布挠了挠脑袋,斐潜说的话他都听的明白,又听不明白。明白的是每句话的意思听的懂,但是不明白的是斐潜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就是为了纯粹的闲聊?
显然不可能,但是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斐潜目光在吕布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脑海当中忽然浮现起方才吕布看着小斐蓁那傻乎乎的笑容,心中微微动了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兄长,知道为何这些年你转进南北,不得安定么?”
还是用转进比较好听罢。
吕布想也不想的就问道:“为什么?”
“”斐潜有些无奈的看着吕布的脑袋,这里面真的装的是脑子?“纣王是商朝天子,统御四方,又资辨捷疾,闻见甚敏,且材力过人,手格猛兽,拥举国之兵,辖朝堂之臣,然最终败落,是其力不殆?是其智不明?还是另有缘由?董仲颖入雒阳之时,权倾朝野,令辖尚书,拥西凉并州之兵,废立一言可决,然终究甚众叛亲离,是其力不殆?是其智不明?亦或是另有缘由?那么还有王允王子师呢?”
“这个”吕布张了张嘴,明显是想要直接说一些什么,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觉得脑袋当中一片浆糊,混沌不堪。
“这些问题,我的答案是有”斐潜拍了拍吕布的肩膀,站起身,俯视着坐着的吕布,“但那个答案是我的,是我想的,就算是我说出来你听了,也未必会认同只有兄长你自己想出来的答案,才是兄长你自己的”
吕布似懂非懂。
“倒不是我故意为难兄长”斐潜指了指学宫的方向,说道:“守山学宫当中书卷千藏,同样一本书,读出来的收获却不一样,学出来的学子能力也各有高低听别人讲的永远都是别人讲的,只有自己明白的才算是自己的这个别人包括我,也包括其他的人这样说,兄长可明白了?”
吕布点头说道:“这个倒是明白,但是之前你说的那些不太明白”
斐潜笑着说道:“无妨,反正现在也不急,兄长可以慢慢思量事情总是要先考虑周全了再做会比较好,兄长以为呢?”
吕布点点头,带着一些茫然。
“差不多该回去了”斐潜看了看夜空,估摸了一下时辰,说道,“该上主菜了兄长可知道今夜小弟备下的主菜是什么?是炮豚”
“泡什么?”吕布思绪还在之前的事情上,一时之间没能跟上来。
“炮豚。取十斤左右的小猪,宰杀之后取出内脏填入香料,外裹黄泥,至于猛火灼烧,待其略熟,便可去其外壳,用粟和麦磨成的粉涂抹表面上,放入锅中煎制至表皮酥脆,最后加上调料置入小鼎之中,小鼎放入大鼎之中,加汤,烹煮个两三天便可”斐潜倒是如数家珍的说道,就像是如此繁琐的方法都是他想出来的一样。
实际上并不是。
炮豚是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有的做法了。
炮烙原先并不是一种酷刑,而是一种吃法。盖为铜格,布火其下,欲食者於肉圃取肉,置格上炮而食之也,称之为炮烙,原本还算是一种相当高档的吃食方式了,和韩式烤肉有些像
至于纣王和妲己联合发明的炮烙之刑,或许有,或许没有,谁能知道?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