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修正当中,口中念念有词,虽然眼珠子快速的转动着,却根本看不见斐潜的举动,就连斐潜走出去了也毫无察觉。
“掌灯,然后准备些吃食……”斐潜招过黄旭,轻声吩咐道,“留三四个人伺候着,让左真人就在这里吧……什么时候清醒了,再来禀报于某。”
黄旭连忙应下,然后瞄了一眼厅中发呆的左慈,又看了看斐潜,眼中不由得流露出浓浓的敬佩神色,自家的君侯简直是……简直是无法用言语来合适的表达……
要知道厅堂之内坐着的是左仙人啊!要知道平日之时,可是高高在上,善男善女焚香跪迎的啊,却和自家的君侯三言两语之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虽然自己听不懂说得是什么,但是左仙人这番模样……
这是一般的人可以办到的么?!
黄旭的眼中烁烁放光。
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家的君侯比左仙人的道术还要更高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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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天开始,当黄月英知道了所谓的左仙人也不过是尔尔的时候,就显得非常的郁闷,情绪有些低落。
低落到了就连在这些方面有些迟钝的斐潜都能察觉到的地步。
斐潜要用心神的地方太多了,尤其是在离开了家的时候。斐潜需要计算,推测,谋划外面的一切事务和人员,而要让斐潜他回到家中,依旧如此,那真的就不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家了。
所以斐潜回家的时候,脑筋都懒得再去动。
不过懒得动不意味着不会动,该动的时候依旧还是会动起来的。
就像是现在。
斐潜踏进后堂的时候,黄月英还在呆呆的捏着一块什么在想心事,对于斐潜的到来毫无察觉,等斐潜走到了近前,在其眼前挥了挥手的时候才猛然警觉,呀的一声跳了起来。
“……呀!郎君!啊!”黄月英有些惊慌的叫着,然后飞快的将因为惊吓掉落在地上的一块丝绢状的物体塞回袖子里,“……郎君……郎君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你发呆的时候。”斐潜也没有继续盯着那一块有着墨色的巾帛看,而是随意的说道,“黄公来信了?”
黄月英垂下了脑袋,就像是一直高傲的天鹅垂下了头,露出了一截柔顺的脖颈,颇有些无奈的应答道:“……是的,郎君……”
黄月英郁闷无比的看着自己的肚子。
这个月的月事又来了啊……
怎么又来了啊……
来了啊……
真是烦的连上房揭瓦的心思都有了,当然,现在黄月英也做不得这些事情了,将军府内的人员越来越多,不管怎样黄月英都需要摆出一副家中女主人的姿态,那些屁孩子的事情,便是万万再也做不了了。
汉代是很讲究规矩的,就算是现在汉天子弱势的时候,有一些规矩依旧没有变化多少。男主外,女主内,这样的规矩从先秦的时候就流传到了现在,如果男主人不在家,女主人便是细君。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的妻子都能被称之为细君,只有相当于诸侯一般的封疆大吏,比如郡守,比如刺史州牧,比如像斐潜这样级别的,才能被称之为“使君”,那么比“使君”小一些的,自然就是“细君”了。
然而这样的“细君”,却需要一个前提。
那就是子嗣。
别说没有子嗣的妻子了,就算是没有子嗣的皇后一样也是说被废就被废,一点保障都没有。汉武帝的青梅竹马,说是因为魔魇,实际上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阿娇无子。
当男人在外出征打仗的时候,一个没有子嗣的妻子就是最危险的。
斐潜叹了口气,将黄月英的手牵了过来,轻轻的揉着她细腻的手背和略有些粗糙的手指肚,说道:“莫急。这事情,也急不得……”
怎么说?
不好说啊。
总不能说是黄月英还小吧?
大汉,十三四岁就当母亲的一抓一大把,十五岁还没有嫁人的,人口税翻五倍计算。在大汉要是那个女子敢说自己要一辈子单身的,那就等于是将整个家庭往绝路上逼,翻倍的人口税还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再次增加……
所以只能是拖着了。
不过现在也不能再拖了。
前一段时间,赵商委婉的上了道行文,表示太原王氏见征西将军辛勤为民,除了愿奉若干粮草之外,也愿意送些府内的使唤人手,请斐潜定夺……
府内的使唤人手,自然就是歌姬舞姬侍女等等之类的了,至于什么外院的兵卒护卫,就算是有八十个胆子,太原王氏也不敢置喙。
当然,太原王氏的主家女是不会送来的,但是送几个旁支的过来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因为这些旁支的女子,从她们被主家收留饲养的那一天开始,就是为了将来像礼物甚至是货物一样被送出去,交易出去,就像是之前河东卫氏也送了一批使唤人手一样。
征西将军的家族人丁单薄,这是斐潜的劣势,也是这些士族世家